看得出來,楚溶一句“負責”直接把那禍水推的遠遠地了。
婚房遭襲,在裝修好之前不能再住沒錯,不過阮棠並沒有搬去楚溶那邊住,而是搬進了楚嘉音的音樂室。
這與和明珈的敘述有衝突的地方,具體問題出在哪裏,便值得深思了。
而楚溶那邊,可以阮棠寧願搬進音樂室也不願意給他一個“名分”的舉動,可謂是大大的刺激到了影帝那顆純情的少年心,再加上好友的慫恿,這才下定決心劍走偏鋒。
不過阮棠暫時還不知道這些。
我們完全可以從音樂室內傳出來美妙動聽的鋼琴聲來判斷,遠離楚溶後她的日子過得有多滋潤。
音樂室在三樓,一個非常合適的高度,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恰到好處的打在床邊柔軟厚重的地毯上,帶著一股暖融融的氣息。
女人趴在床上,直達腳踝的長裙淩亂的撇在一邊露出修長的腿,金色的腿飾宛若鎖鏈由大腿根處向下蔓延,帶著一股被囚禁的禁忌感,即便是再正人君子的男人,都會無可抑製的被勾起征服欲。
尤其那個被囚禁的是向來涼薄無情的阮棠的話,若能將她困在手中,會是多少男人內心深處隱秘而渴望的**?
而此時,氣氛卻神奇的並沒有走向不和諧的路線,而是……
正經的很。
阮棠趴在厚重柔軟的地毯上,撐著下頜向一側看去,一身晨色禮服、俊美無儔的男人,此時正坐在鋼琴旁,他的手指宛若造物者的指揮棒,輕輕地在琴鍵上劃過,流暢的音樂宛若。
楚嘉音彈得很專心,心無旁騖,完全沒有被美色所誘惑,仿佛他的世界隻有音樂。
妖女最愛的是什麼,當然就是這一類的正人君子,準確的是最喜歡讓這些心思清明、自製力強大的男人為她失控,這才是最美妙的感覺。
阮棠便是個中惡趣味的高手。
她起身,巧的腳丫踩在地麵上步步生蓮,伴隨著走路的動作,金色的腿鏈在碰撞中發出清脆的響聲,似在於鋼琴聲回應,不顯突兀,反倒融合成全新的音樂。
女人坐在鋼琴旁的地毯上,臉頰輕柔的貼在他的腿上,一隻手作惡的落在琴鍵上,壞心眼的想要摁下去,打亂他的節奏。
那位心無旁鷺的音樂製作人,在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她的動作,卻沒有停下音樂驅趕這個壞家夥,而是在她摁下琴鍵前,先發製人的握住了她的手背。
緊接著……
他握著她的手,仿佛授業一般,帶著他的學生彈奏完一整段美妙的鋼琴曲。
阮棠詫異的看他。
這是她來了這麼久,楚嘉音的主魂第二次給予回應。
第一次,不知是有意無意,在她發現這個音樂室時,看到的是正在彈奏《婚禮進行曲》的他,那個時候剛好是他們新婚第一,這是巧合又像是刻意表達。
但是她在音樂室睡醒之後,他卻消失不見。
自那以後阮棠來了很多次,但是每一次看到的,不是在寫曲譜的他,就是在使用樂器的他,每一次當他的工作忙完後便會消失不見。
阮棠也不介意,偶爾來這裏聽聽音樂放鬆一下,兩個人互不幹涉,倒也像是一種默契在其中,隻不過有的時候阮棠也會打趣的想,楚嘉音真不像主魂,倒像是記憶片段,不斷地重複著生前的畫麵。
直到今,他們第一次有了肢體接觸。
那禍水歪了歪頭,笑道:“我一直懷疑你隻是靈魂碎片,一直在重複生前的畫麵,現在看來,你應該就是楚嘉音本人了。”
“我是。”
楚嘉音微微歎息,他的大手劃過她的秀發,聲音溫柔中飽含著無奈,“很抱歉,楚家為一己之私將你留了下來,這非我的本願,卻無力阻止。”
他被困在這裏,甚至連黑化的靈魂碎片都無法操控,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弟弟代兄將一個無辜的女人娶進門,冥婚,多麼可笑的一個名詞。
阮棠若有所思,“所以我們第一次見麵,你是特意為我彈奏的《婚禮進行曲》。”
她大概理解了楚嘉音的想法,無論願不願意,她都嫁了進來,他無法給她一個像樣的婚禮,隻能盡自己的綿薄之力作為表示。
沒想到,楚嘉音本人的性格,竟然是如此的溫柔。
簡直就和這個喪病的世界格格不入,怪不得這麼溫柔善良的一個人,死的這麼早嘞。
不過……他不願意與她接觸,是想讓她主動離開,那麼現在為什麼又突然改變想法呢?
阮棠問出這個疑問。
楚嘉音一笑,溫柔的目光看著少女嬌豔的麵孔,帶著幾分看晚輩的寵溺神色,他認真的:“溶是個很不錯的孩子,雖然性情別扭了一些,但是他很善良,也很有擔當。你如果喜歡他,完全不需要顧忌我和楚家的想法。”
“原來你也是來當客的。”阮棠哭笑不得,沒想到連被困在音樂室的楚嘉音都知道他們搞在一起了,最妙的還是這位她名義上的丈夫,竟然一本正經的支持她去搞叔子!
這種一本正經的好好先生,簡直就不是一個正人君子可以形容的了。
禍水避而不答,不欲在這個話題上和他糾纏,反倒是突然起身抱住了他的脖頸,然後得寸進尺的坐在了男人的身上,她能感覺到這一舉動讓楚嘉音的身體徹底僵住了,卻故作不知,壞心眼的在他耳邊吹氣,輕聲呢喃:“老公,你就舍得將我嫁給你的弟弟?這麼絕情,還是你就沒有半點喜歡我?”
軟玉在懷,似乎連靈魂都被灼傷,楚嘉音先是身體僵住,隨後低頭看了一眼正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他的女孩,男人無奈一笑,端是清俊疏朗,他緩緩:“姑娘,我隻是一道隨時可能會消散的魂魄,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己之私將你留下來,害你一生呢?”
他的喜歡與否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