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山雨夜歸人(1 / 3)

好巧不巧,此時正大雨滂沱,牧青瀚雖是握著鋼槍,卻難免對那背上的可人兒倍加憐惜。隻道聲:“怕嗎?”

雨聲太大,但沒能掩蓋住耳畔醉人的淺笑,“從未。”

男兒深吸一口氣,便不多說,抖抖颺雪上的水滴。奮力一提,一股內勁順著槍杆,連帶著水滴劃出一個弧線,一聲乒乓,便與著四周的兵卒子接上兵刃。

他剛剛從險峻的山崖上取來救命的花藥,此時有些疲累,但到底是金丸勇士的身子,雖說這些個兵痞遠勝南巡國的那些垃圾,但也不至於讓他連一戰之力都沒,加上他牧家槍剛剛練成,此刻正是檢驗的時候。

隻見他突入人群之中,左劈右砍,對你沒看錯,是砍,由於颺雪的形製特殊,有時可當窄刃長刀使用,牧家槍有一式,名曰:“長劍雙雕鏤”,聽著像劍法,實際上據說是從幾十年前襄國一位劍法大師的劍術中演化而來。

這招外人看來,就是左右一劈一撩,實則在這劈撩過程中,通過以極快的速度改變刀刃運動的軌跡,看似隻有兩下,其實在刀刃運動中早已隱藏了幾百個劍招,就如同匠人篆刻鏤空一般複雜。可是這招看似奇詭,但過於繁瑣。對使用者腕力和速度都有很高的要求。

同時,在強調快準狠的劍法裏,並不實用。因為這招發力隻兩下,刀刃運行越複雜,其劍招威力越小。然而外人一般看到這招,下意識格擋或後退,但沒料到刀鋒下落時的各種變化,因而防不勝防。這也是此招功效所在,走的是幻劍一路。但如果對麵用的是盾牌,任他劃來劃去也是百無一用。當年劍術大師發明此招,也不是為了在決鬥場上揚名立萬,主要是為了調戲和他對手的那些美貌的俠女們。畢竟雕刻的刀刃可能殺不了人,但對於女俠們的衣服還是很有威脅的,加之這劍術大師本身也是一雕刻高手,故而總是能將那些美人的衣物,劃出自己想看的模樣。

但演化而來的槍術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牧家槍的設計者在化用這一招是根據長兵特點,對內容進行了簡化,劈砍的動作完全變成了欺騙對手的佯攻,沒有實際的殺傷力,而中途的快速變詭則變成幾十下連續不斷地突刺。

此時牧青瀚麵前的兵卒看到他劈砍,便用兵器格擋,卻不料紛紛被他刺穿,他連殺了一二十人,竟還沒有一個能近他身的。陰沉沉的環境,夾雜著來自潮濕的煩躁。雨水洗去了槍頭的血跡,不過那般利器,連水侵染讓不能濕,何況血跡。

兵卒一個接一個的被刺倒,四方湧上來的卻更多。自那日在船上遇水賊之後,他也許久未曾感受到金丸之力的跡象。隨著聚氣成功之後,竟更是沒有呼應神秘力量的感覺。

此時的一招一式,都是自己這幾個月學來的,即使本來有百夫不當之勇,可也倒是猛虎畏群狼。可憐這背上還有一個心上的可人兒,雨聲大的,順著糾纏在一塊兒的頭發絲,如注而下,他能聽到耳畔的呼吸聲,有些虛弱。

這讓他很難專心,步伐逐漸有了混亂之態。但還是奮力一戰。有些個不知趣的拿著刀啊槍啊,往他背後砍去。殊不知他此時對後背的關注早已超過了麵前的敵人,那些背後圍攻背後的,紛紛在泥濘的街道上留下了他們的屍體。

但是,背上人的氣息越來越弱,他額頭上一個個水珠往下流,不知是雨還是汗。集中精神,不為看清敵人的出招,隻為能在大雨聲中找尋的一呼一吸的證據。歎息之間,焦慮與釋然輪番上場。

“好小子,有些本事,讓我回回你。”

不知從哪裏竄出一個身披皮甲的大漢,手臂上三道刀疤甚是顯眼。看衣著是個伍長之類的角色。

“老大,這小子是個硬點子,已經有六十多個弟兄死在他手裏了。”

那大漢拔出手中的佩刀:“那也就是你們這些廢物,平時欺負欺負老百姓還行,真碰上個能打的就都慫了。也就是爺虎落平陽,不然怎看你們這些個丟人玩意兒。”

隨後又聽他大叫:“都閃開,誰都不許出來,枉送了性命別怪爺沒提醒你們。”

牧青瀚就這頭發流下的雨水糊了糊臉,他覺得眼前這個人不尋常,他身上爆發出的氣息,與這些不會內力的兵卒絕不是一回事。

迎麵而來的威壓,讓他更得提起十二分的精氣神。

那人走近,看著這個小夥子,“嘖。”摸摸鼻子“是個有種的。收拾你也不算辱沒爺的威名。”說完,扭扭脖子蹙緊眉頭。牧青瀚豈能容這威脅,他還想早些脫身呢。想著與其被動挨打,不如突襲,或可趁機尋得一條出路。

則一腳提起垂落在水潭上的颺雪,順著勁用起千百分的力氣,奮力辭去。直指那人的胸前。

“乒”一聲脆響,那人毫發無傷,隻一個格擋,隨手就將牧青瀚的攻勢化去。也不多說廢話,俯身往前一揮,刀鋒就直逼牧青瀚的喉嚨。

好在那刀來時,牧青瀚被之前那一招格擋,震的有些吃不住力,自顧自的退了半步,這才從那刀刃下饒的一條性命。那人一招接著一招,大開大合,威猛異常,牧青瀚隻能苦苦招架,加上之前已經血戰有時,背上又有一個病號讓他時時分心,在這人手下真是討不得半點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