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裏不知道你是妙妙啊!你快點把你的臉拿走一點啦!”童辛妙滿屏的臉衝擊實在是太大,配上她沒心沒肺的笑容,塗襖襖覺得自己仿佛在和一隻蠢萌的二哈聊天。
那邊的童辛妙絲毫不顧忌好友一臉看白癡的神情,笑嘻嘻地說著自個兒的話:“襖襖,你今天去醫院複查,我來給你看個錦鯉迷信一下!”
塗襖襖正疑惑哪裏來的錦鯉,就看見童辛妙晃動的鏡頭撇過了她的臉,撇過了周邊綠綠清清的環境,直奔一池子的大花鯉。
花鯉長得好又很靈動,就算擠在一堆吃食也很活潑,塗襖襖一早上有點躁的心情逐漸就平靜了下來,她順手截了屏,留下了一張糊糊的花鯉,這才掛著一臉要和童辛妙互懟的問號臉演起來:“妙妙同學,你很棒棒哦,給一個斷腿宅家的看這樣的刺激性畫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麵浪啊。”
襖襖一說完,畫麵就切回了童辛妙的大臉,伴隨著童辛妙作妖又逗樂的語調。
直到很多年以後,那張糊糊塗塗的花鯉照片依舊被塗襖襖拿出來日常迷信加還願,沒辦法,實在是沒有哪一天比認識顏醫師的那天更有運氣了。
在早飯過程中,塗襖襖結束了和老鐵的視頻,之後便掂著自己圓滾滾的小肚子回房,拿出鋼筆,日常練字。
寫完一張之後,塗襖襖習慣性地拍照上傳微博。規規矩矩的正麵原圖,沒有濾鏡沒有調色,沒有裝飾,真是白瞎了上頭漂亮的硬筆。
傳完照片,正趕著七點三刻,嗯,醫院要上班,小斷腿也要動身啦。
五月初,黎安市溫度剛趕三十,要追不追的樣子,還固執堅持著早上的和爽。
坐著電梯下到一樓的塗襖襖,歎了口氣,“誒呀呀”地開始一瘸一拐地往醫院挪了,很有一種“襖襖出門曆險記”的熱血精神來。
塗媽是黎安市第一人民醫院變態反應科的副主任醫師,二十多年前趕著方便,正好就在醫院附近買了房子,雖然現在都是老居民區,但環境設施還是依舊靠譜。
變態反應科用童辛妙的沒常識解釋就是專門治變態的,用塗襖襖的一般解釋就是治過敏的,用塗媽媽的專業解釋就是我們都不太懂的東西啦。
塗襖襖家有多近?近得隻用走到小區門口穿條馬路就能到醫院門診大樓,常人五分鍾,換成她小斷腿大概就要十多分鍾了。
自從塗襖襖打了石膏之後,人就不怎麼愛動彈,配置的拄拐也就在家裏湊合著支支身體,這現在突然要在大街上利索起來,還真有點兒難為她的意思。
摸索前進的塗襖襖的左手上掛了兩個塑料袋,大的那個裝著之前拍的x光照片,小的那個裝著病例、零錢、鑰匙和糖。
剛出門的塗襖襖還是“熱血曆險記”的畫風,這會兒被這兩個塑料袋和蹩腳的行進姿勢一折騰,怎麼看都有一種丐幫弟子上街辦公的迷之氛圍。
“吱啪!”慢吞吞的拐聲突然變了一個調,重重地敲擊在花紋磚上。
塗襖襖心有餘悸地把自己的身體倚在左拐上,後怕地喘了兩口氣,低著頭暈暈乎乎地調整自己的狀態。
剛才那一下子的滑拐,真是差點就要傷上加傷了呢。
“這姑娘沒事吧?”
“應該還好吧,要不我們去幫幫她?”
塗襖襖囧囧地看著自己吸引路人的目光,本來就因為吃力而泛紅的臉頰更有一點羞赧的意思了,真的是好尷尬啊。
塗襖襖右手整了整掛在左胳膊肘上的塑料袋,心疼地拍了拍差點兒就要掉出來的糖盒,這才重新調整了自己的姿勢。
顏辭從單元樓裏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奇葩的畫麵。
眼前這姑娘,長發被一枝暫時無法摹狀的物體綰了起來,散落下來的發絲蜿蜿蜒蜒在耳邊打轉兒。她上身是改良的交領,下身穿著寬鬆的棉麻褲子,完好的右腳套了一隻布鞋,左腳連腳後跟到小腿都被白色的石膏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