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問出最想知道的答案。
陸辭堯對上她那雙迫切而又充滿希冀的眼神,搖了搖頭:“沒有,我去過墨家一次,但孩子被藏起來了,至於那個孩子……我有一種直覺,一定是安安。”
那個私生女墨穎,還有墨穎的孩子,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
冥冥之中,顧墨霆又一直引他們來澳城。
那個孩子不是安安,那這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陸辭堯將最近在澳城發生的幾件事都告訴了薑淺。
薑淺迅速尋找有用的線索。
“這麼說,真的是墨家抱走了安安?為什麼?墨錚和趙之遙自己有兒有女,為什麼要來搶走我的安安?還故弄玄虛利用拐賣團夥抱走他?”
“利用拐賣團夥隻是不想讓我們查到,至於真正的目的,我也還沒摸透。”陸辭堯無奈歎息:“好了,你坐了那麼久飛機,一路奔波也辛苦了,這些事我會處理,你先休息一會。”
“你都把自己處理進醫院了!”薑淺沒好氣地橫了陸辭堯一眼。
陸辭堯:“……”有時候眼見未必為實。
他目前隻是需要一個光明正大留在澳城的借口,當然,礙於薑淺此刻的憤怒,他這句話暫時壓下了。
……
墨錚隔三差五就會來醫院看望陸辭堯和薑淺。
每次都會提著一點小禮物。
有時候是水果籃,有時候是鮮花,又有時候會和陸辭堯談一談合作,薑淺每次陪伴在側,但他們對於談話內容絲毫不顧忌,薑淺主動想避讓都被阻止了,仿佛他們嘴裏數百億的生意,隻是過家家一樣平常。
終於,墨錚提到了重點——
“陸賢侄,這個月末,我將在墨家舉辦一場盛大的認親晚宴,如果到時候你腿傷有愈合的跡象,還希望你能帶太太一同來參加,也算我聊表心意。”
一封紅色喜慶的請柬被遞給了薑淺。
薑淺打開扉頁,每一個字都是用純金線絲勾勒——
xxx先生,因喜尋千金和外孫,將於本月底x號於墨家舉辦親宴。
敬請諸位光臨。
墨錚、趙之遙夫婦特邀。
請柬沉甸甸的,擱在普通家庭眼底,這哪裏是什麼請柬,簡直就是一筆巨款,落在“千金”兩個字上時,薑淺心裏百味陳雜,望向麵前看似溫和的墨錚,竟生出一絲諷刺……
他到底,有多少私生子?
是不是每尋回一個,都要這樣大肆鋪張地舉辦什麼認親宴?
“陸太太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墨錚盯著薑淺複雜的表情,不由自主地追問。
薑淺一笑而過,將請柬收下,開玩笑似的打趣道:“沒有,既然是墨先生誠意邀請,就算我老公到時候腿腳不利落,他坐輪椅也會去的,一定不會讓墨老先生失望。”
墨錚大笑,又道:“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欠陸太太一句抱歉,當年芸藝的事……”
“過去的事都不用再提了,畢竟誰也沒有討到好處,再提也是徒增傷悲。”薑淺溫和地打斷墨錚的道歉,主動送墨錚乘坐電梯離開。
醫院的走廊上,頭頂燈光明亮耀眼。
映襯著墨錚高大的背影。
小時候,她也曾渴望過有這樣一個寬闊背脊的父親,能夠帶著她和媽媽逃離苦海。
長大了,孫琅的嘴臉戳破她的幻想。
再到後來,她知道自己出生的真相。
對“親生父親”這四個字,除了渴望,還剩下厭惡和憎恨,他們都是劊子手。
可真的看到他的時候,她發現他沒有孫琅和陸銘那樣惡毒的嘴臉,一瞬間,對他充滿了好奇,就連恨都有些模糊了。
“陸太太……陸太太?”
“……我在。”
墨錚突然的問詢,猛地打斷薑淺的思緒,她平靜凝視著墨錚:“墨老先生有事?”
“你長得很像我一個故人。”
“如果換成其他人這麼說,我肯定會誤會他們是在故意搭訕。”
墨錚楞了一下,也意識到自己的失言:“那我呢?”
“你和大太太夫妻恩愛,在澳城是一段佳話,同樣,私生女的尋回,也會舉辦如此盛大的宴會公告天下她的身份,所以,我相信你是一名好丈夫、好父親。”
“陸太太很會說話,可我……並不是一名好父親。”墨錚苦笑著搖了搖頭:“有一名高僧告訴我,我命中注定有一個女兒,我苦尋半生才找回她,哪有你說的這麼偉大,隻是想盡可能的彌補她罷了。”
命中注定隻有一個女兒?
她呢?
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兒?
……
陸辭堯看著薑淺送完墨錚回來,就盯著那張認親宴的請柬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