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瀚城早就知道薑淺對他的抗拒和戒備,之前在醫院就體會過了,也不生氣,勾唇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淺,不能說我年紀大了,就不能追求心儀之人吧?”
“是追求心儀之人還是妄圖讓我媽媽當替身?”薑淺索性攤開來說:“宋老先生,如果你真心喜歡我媽媽,我不會阻止你,但你若是想找個和暖暖小姐相似的人,填補你感情世界的空虛,那麼,別怪我醜話說在前麵!”
“……哎。”良久,宋瀚城發出一聲無奈的喟歎:“我知道,我說什麼,你都會覺得我是把你媽媽當替身,但我能向你保證,我會永遠對她好。”
“你的好就是想走腎不走心麼?”
宋瀚城:“你——”
“我媽媽不缺錢,想要什麼自己買就行了,你別拿她當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隨便送點房子車子珠寶首飾就能收買,如果你想要她,麻煩你用真心來換,沒有真心,慢走不送!”薑淺護犢子地瞪著宋瀚城。
哪怕宋瀚城能力再強,再能幫忙對付趙之遙……
想借機接近柳蔓芸?
一個字——
NO!
宋瀚城眉峰深深地擰起來。
他知道薑淺不待見他,卻沒想到這麼不待見。
他下意識看向陸辭堯。
可陸辭堯隻無比淡定地喝了口茶:“宋先生剛才送嶽母的是鑽石項鏈吧?剛好,我手裏有個宋氏集團很感興趣的項目,一會我就將中介人的消息發給宋先生,希望宋先生能滿意。“
宋瀚城吃癟,故作惱怒:“難道你們就不怕我一怒之下,轉而和趙之遙聯手?”
陸辭堯黑眸定定:“那我保證你會後悔。”
“陸辭堯,你口氣未免太大了吧。”
“若是我說,我還有關於暖暖小姐的消息呢?”
宋瀚城渾身一怔,唇瓣囁喏著,竟半晌一個字都沒說出來,等短暫的震撼和緘默後,立刻著急地追問道:“暖暖她現在在哪?過得好不好?這麼多年,她為什麼一直不出現?”
陸辭堯放下茶盞,逗了逗嬰兒車內的糯糯,小丫頭歡快地吹著口哨,對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他才輕瞥宋瀚城:“宋先生,如果嶽母真的跟了你,倘若有一天,暖暖小姐回來了,你有沒有想過讓嶽母怎麼辦?”
“這……”宋瀚城語塞。
“當你的二太太麼?”薑淺冷笑:“就像趙之遙和梁琴那樣?”
“暖暖不是趙之遙那種女人!她心地善良,嚴己寬人,會和蔓芸好好相處的。”
“嗬,你竟然還真存了這種想法……”薑淺一語戳破,無比諷刺。
……
輪到晚餐上桌時,柳蔓芸發現宋瀚城竟已經離開了。
她鬆了口氣。
對宋瀚城,她還真的不知道要如何相處。
走了正好,省得尷尬。
就是不知道他上次在郊區救下她時,那句話到底是一時玩笑,還是當了真?
視線不經意落向那個黑色的禮盒,隱隱頭疼。
……
夜,拉開帷幕。
天邊驟然劃開一顆驚雷。
轟隆隆。
旋即,伴隨著銀白的閃電,將天際分割成幾個部分。
狂風呼嘯,將窗戶拍打得劈啪作響。
宋瀚城坐在疾行的車中,車內氣壓卻很低,默了片刻,他吩咐司機:“去城南墓園。”
司機改道,去了墓園。
宋瀚城撐著黑色的大傘從車內下來,沒讓助理跟著,一個人默默去了墨錚的墓地,瓢潑大雨,黑色大傘有些撐不住,搖搖欲墜,他立於墨錚墓碑之前,徒生悲涼:“沒想到,我和你鬥了二十幾年,居然白白等了一場……”
就在他離開陸辭堯的別墅之前,他和陸辭堯達成一份交易。
陸辭堯告訴他有關暖暖的下落,他要遠離柳蔓芸。
柳蔓芸和暖暖?
宋瀚城自然更傾向於知道暖暖的下落。
所以,他答應了。
甚至連猶豫的時間,都少之又少……
“暖暖小姐她早在二十幾年前就已經死了。”陸辭堯這句話如魔音灌耳一般,不停地回蕩在宋瀚城耳畔。
暖暖她……死了?
“老家夥,瞧瞧我們,為了暖暖決裂,又為了暖暖明爭暗鬥,到頭來誰都沒得到,誰也得不到,原來已經她死了,二十多年前就死了,現在你下去陪她了,終究還是你早了一步。”宋瀚城拍了拍墓碑之上墨錚的照片,照片上有些許水滴,他指腹撥開,墨錚那張英俊的臉龐落入眼底,他落寞地歎了口氣。
陸辭堯沒有必要騙他,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騙他。
他問了更多有關暖暖死亡的細節,乃至於暖暖的墓地。
但陸辭堯回答得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