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點多一點,柳一涵便來敲門。
我和母親剛剛吃完早餐,母親還沒來得及收拾碗筷,見柳一涵進來,立馬詢問柳一涵吃過沒有。柳一涵說已經用過了。母親略帶責怪地說,以後如果忙的話就到家裏來吃飯吧,多做一個人的飯沒什麼問題。
母親和柳一涵走得越來越近,有時候,她把飯店包好的餃子帶回家,總是要把柳一涵招乎過來一塊吃。遇到柳一涵因為單位忙,沒趕上,她還要把餘下的放到冰箱裏,等柳一涵回來時再下鍋,並給她端過去。
柳一涵倒是很願意接受這種盛情,沒事的時候便過來和母親說話,並拿來相機,讓我給她們二人拍照。在相機的液晶屏裏,看到柳一涵伏在母親肩頭一臉甜蜜的笑,我心裏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複雜感情。高興還是無奈,自己也說不清楚。如果沒有我們之間的那麼多事,或許這一切顯得都是那麼的美好。但,那過去了的,永遠是我心中的一個疙瘩。而且,在我的內心裏,另外一個人的影子,占據了一大半的位置,總是抹不去的。
“你母親對你很好。”柳一涵一邊開車,一邊對我說。柳一涵和我雖然經常見麵,但一直都是在家裏,單獨在一起的時間很少。
“那是肯定的。”我幸福地道:“老人辛苦了大半輩子,把全部的積蓄都用在了我身上,自己卻舍不得多花一分錢。”
“所以你很幸福呀。”柳一涵笑著說。
“也許天下的父母都一樣吧,現在情況稍好了一點。”
“如果沒有你母親,估計你現在也不可能留在這。”
“可能吧,畢業的時候,我想都沒想到能回到這裏來。”
“你的主要目標是哪個城市?”柳一涵問。
……
聽了柳一涵的話,我一時語塞。說實在的,我當初最理想的目標是北京,但畢業後,遭遇到了北漂人同樣的遭遇,最後還是回到了本市,白白浪費了四五年的時光。
“應該是北京吧。”?我說。也許柳一涵覺得說到了我們之間的痛處,問完後臉上有些不自然,車內長時間的一陣沉默。
“其實隻要有實力,在哪都一樣發展。”柳一涵訕訕地說。
“也是,通過這一段時期的工作,我也體驗到了,現在市場競爭如此激烈,在北京和上海這樣大的都市,沒有一點基礎真的很難做成一番事業。”我由衷地說。
“隻是可惜了你的專業,包括我。”柳一涵若有所思。
“剛開始的時候是覺得有點可惜,不過,現在那種感覺好象漸漸的淡了。想一想現在能一直在專業對口上有所突破的也不是常態。”經柳一涵提醒,我感覺從留下來開了公司以後,發現原來對待自己專業一直耿耿於懷的態度明顯變得淡漠了。
“也許你的選擇是對的。”
“對不對的,主要看今後的發展。”我笑著說,“你知道嗎,我剛回來時,我同學許多叫我什麼?”
“什麼?”柳一涵有點好奇。
“逃客!”
“什麼逃客,這麼難聽的名字。”柳一涵有些不解。
“你猜一下。”我看著柳一涵。
“這麼怪的叫法,我怎麼能猜得到。”柳一涵看了我一眼,說。
“現在不是流行逃離北上廣嗎,我在北京、上海、和廣州都工作地,最後還返了回來,目前網絡上流行這個客兒,那個客什麼的,於是,許多便給我冠了這麼個新名詞。”我知道柳一涵一時想不到,便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