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緣分使然
第90章緣分使然
他的手開始不老實地遊走起來，但在米嘉麵前，這實在太過小兒科。米嘉輕巧地一個旋身從他掌中脫出，嬌俏地一笑：“既然如此，妾身先行返回相府了，他日再與寧先生作切磋，如何？”
她宛如蝴蝶般輕盈地飄走，寧高陽竟然會覺得心頭一陣空虛，眼睜睜地看著她消失了之後，才忽然想起沒有問她的名字。
若是向巫令塵討個女人，也並不是什麼大事罷？
既然解藥是在巫令塵手中，顯然比在寧高陽手中要簡單許多。米嘉轉念就想到了在宰相府擔當護衛的陸博雲，那也是被她迷住了的男人，雖然完全不用通過他也能進入宰相府，但若是有人在府中接應，也比毫無準備要好得多。
回到客棧，恰逢雁南升從房間裏給公玉弦施針了出來，見米嘉似乎一副剛從外麵折回來的模樣，他忙向她躬身道：“天市使。”
米嘉順勢輕輕問道：“眼下義父身體如何？”
雁南升不敢抬頭看她，拱手低聲道：“回天市使，宮……老爺的毒已在拔除階段，自此每日都要施針，還請稍安勿躁，總有辦法。”
看雁南升眼中還是有躲閃的意味，米嘉哼了一聲，昂首從他身邊走過。果然這群男人也並非有本事，且等她去拿到解藥，一定將這幫男人嚇死。
花季桓告別尹錦台等人後，回到夜來院裏倒頭就睡並直接睡過了午膳，直到將近晚膳時分才爬起身來。起身坐到銅鏡前，看著鏡子裏有些憔悴的臉龐，花季桓不禁有些發呆，這其中的人，當真是自己嗎？
雖然已經盡力地告訴自己，要心態平和，要將秘密深深藏起來，可他從未想過，到最後來，自己的父母深仇會轉變成這樣的結果。
他的容貌……像巫令塵麼？抬起手輕輕撫上銅鏡，鏡中的男人卻有著那麼陰柔的線條，原本應當不羈地飛揚著的眼睛在此時卻滿是黯淡的顏色，再經由銅鏡反射出來，幾乎就是一片死氣沉沉。
“少爺，請洗漱了出來用晚膳罷。”水四在外麵敲了敲門，花季桓也不回頭，淡淡地道：“進來罷。”
水四端著水盆和臉巾走了進來，看到花季桓一手撫著銅鏡，一手托著腮，若不是已經對他的容顏太過熟悉，隻怕現在水四腦子裏聯想到的，就是一位顧影自憐的美人。
他連忙晃了晃腦袋，迅速將自己這奇怪的念頭轟了出去。花季桓轉過頭，向他道：“等到明兒個，叫人來把這鏡子磨磨，實在慘不忍睹。”
“是。”水四連忙道，將水盆端到他麵前。侍女阿夏也從門外進來，伺候著花季桓洗漱更衣。花季桓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這才將自己有些飄走的思緒強行拉了回來。
阿夏將水盆收拾了退了下去，花季桓看了看水四：“沒有什麼特殊動向麼？”
水四搖搖頭，花季桓也就不再多問，隨著他出去。外麵廳內已經將晚膳布置完畢，花季桓坐下吃飯，卻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如果沒有看到她的離去就算了，可他卻在那一片風沙之中眼睜睜地看著她策馬遠行，看著她的哥哥朝著她飛掠而去，他不由得想，那是不是意味著永別？
赤手舉起手邊的瓷杯，花季桓用力握緊，其中滾燙的茶水漸漸消弭了熱氣，他放到唇邊輕輕啜了一口，已經是溫熱到偏冷的氣息。
或許，他們的緣分是到此就結束了吧。
“少爺，不用去跟著他們麼？”水四意有所指地道。花季桓微微一愣，笑了笑：“若是你覺得有必要的話。”
什麼叫做他覺得有必要？水四在心中立即咆哮起來，他提這個建議是為了誰？要不是為了某個人，他會提這麼賣兄弟的建議麼？
若是這個建議通過，又不知是哪個兄弟得去西南幹這趟差事了……
花季桓抬起手，指尖上沾染的茶水漸漸凝成了晶瑩細碎的霜。“雪八，可以做這事。”他忽然輕輕地道，“原本接這差事，最好的人選應當是涵師父，隻不過涵師父要坐鎮宮中，實在不便。”
至於為什麼是端木涵，水四倒是明白一下，他記得似乎聽人說過，端木涵的家鄉正是西南的撫恩城，至於為什麼會流落到築紫宮來，或許，就是“緣分”二字使然吧。
“少爺說得是，雪八的家鄉似乎也在那一塊兒。”水四低聲應道。
花季桓一點頭，露出“正是這樣”的表情。
水四應了一聲，心中默默地對雪八說了一聲“抱歉”，這次他果然還是把雪八給幹幹淨淨地賣了。
花季桓似乎看出了水四的表情，輕輕歎了口氣，在心中努力說服自己道，這是為了關注西南戰事；若是謝衍和那個撫恩城的守將勾結，聯合宰相一起反過來要對皇帝不利，他得要早作打算。
然後，自然就順道會關注那個丫頭。
所以，終歸就是這樣一個“順道”的事情。
做出了這樣的決定，花季桓心裏不由得輕鬆起來，又將自己的藏書好好翻看了一遍，尋覓了一下關於醫藥的內容，接著便去浴室美美地泡了個澡，運行一遍瀚海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