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揚猛地抱住,傅青書下意識地就掙紮起來,卻被王揚摟得更緊,隻聽他嘴裏含糊不清地嘟囔著:“別鬧了,趕緊睡吧……呼呼……”
話音落下,傅青書的耳邊就隻聽到了輕微的鼾聲,似乎剛才的話隻是對方的夢囈,而摟著他的手依舊沒有鬆開,他猶豫了一下,便不再掙紮,隻在王揚的懷裏調整了一個舒適的位置,閉上了眼睛。
雖然身體依偎在一起免不了讓人覺得熱,但卻讓小小的傅青書有一種踏實的安全感,仿佛之前縈繞在他心頭的恐懼一掃而光,他甚至下意識地拿腦袋在對方的胳膊上蹭了蹭,一閉上眼睛很快就沉入了香甜的夢鄉。
夜深了,一切活的物體都沉沉睡去,唯有夜風拂動著野外的樹叢,發出沙沙的輕柔細語,間或響起蟲鳴的伴奏。幽黑的夜空,就連月娘也隱去了,隻剩下漫天的繁星閃爍,眨巴著眼睛從破陋的屋頂缺口中偷瞧著這三個並排依偎在一起的小家夥。
當天放亮之時,曠野便從沉睡中醒來,恢複了生機活力,然而廟中的三個小不點仍還睡著。二牛本來挨著王揚,但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滾到了旁邊的角落裏,緊貼著牆壁睡著,而小不點兒傅青書睡相老實,仍還窩在王揚的懷裏,兩人緊靠一起。
“唔,鐵柱哥……”二牛不知夢到了什麼,含糊地說著夢話,雙手不由攀上麵前的那塊老舊斑駁的牆壁,頭往前一探,碰得一聲,頓時就磕到了牆上。隻聽哎呦一聲響,他很快就被疼醒了,伸手揉揉撞到的地方,睜開迷糊的睡眼方才看清橫在自己麵前的隻是一堵牆壁而已。
“之前不是挨著鐵柱哥睡的嘛,什麼時候滾到這裏來了?”他不住地嘀咕著,一麵揉著被撞得發紅的額頭,一麵轉過身看去,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頓時一雙眼睛因為驚訝而瞪得圓溜溜地。“乖乖!青書什麼時候和鐵柱哥睡在了一起,還摟得那麼緊,昨天晚上在自己睡著之後到底又發生了什麼?”
二牛的哎呦痛叫已經把王揚從睡夢中給吵醒了,他一麵心道:“二牛這家夥又在鬼叫什麼?”一麵晃悠悠地打著哈欠睜開眼睛。
頓時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便闖入了他的視線,他再低下頭瞅瞅,便看到一張近在咫尺的漂亮睡顏,神態寧靜而安詳,粉嘟嘟的小`嘴微微翹`起,在嘴角勾勒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仿佛在做著什麼美夢,模樣要比傅青書清醒時可愛乖巧許多。惹得王揚不由地將視線多在他的麵龐上停留了一會兒,之後發懵的腦袋才慢慢清醒過來,頓時疑惑布滿他的心頭,卻是在想,這貨不是傅青書嗎?他怎麼會跑到他的懷裏來了?
王揚無意識地動了幾下,就把窩在他懷裏的人給驚醒了,剛醒來的小小青書還不清楚狀況,過了片刻才發現自己正窩在王揚的懷裏,眼中不由露出一絲狐疑和尷尬,估計也是和王揚一樣的想法,下意識地就要爬起來,豈料他一抬頭就撞上了王揚的臉。
王揚正出著神,冷不防嘴唇貼上了一個柔軟的東西,他呆滯數秒,方才醒悟過來那是什麼,頓時瞪大了眼睛,呼啦一下從地上躥了起來,滿臉的尷尬,趕緊拿手背猛擦了幾下嘴,隻差沒呸出幾口唾沫來了,心裏則喊道:“老`子的初吻!不,應該說是王鐵柱的初吻……怎麼就交待在了反派的手上?”
他這邊尷尬加跳腳,傅青書那邊也是十足地尷尬和無語,急忙背過身去拿手擦了幾下嘴唇,哪裏曉得自己不經意間的一個動作就和王揚嘴對嘴碰上了。這雖然可以說是個意外,但是看王揚那麼激動的模樣,總好像很嫌棄自己,又像是自己占了他多大便宜似地。他想著想著頓時就變得不爽起來。
唯有全程圍觀但是完全不了解情況的二牛歪著腦袋疑惑地問道:“鐵柱哥你這是怎麼了?幹嘛那麼激動?”
被二牛這麼一問,王揚才平靜下來,平靜之餘卻是和二牛一樣問自己幹嘛這麼激動,不就是嘴和嘴碰了一下嘛,完全是個意外,根本沒有什麼,如果換成二牛,估計笑笑就過去了,可變成了傅青書,他就……也許是因為潛意識裏還在敵視對方,所以才會這麼激動吧。
王揚這麼想著,趕緊朝二牛揮了揮手,扯了個慌道,“沒什麼,隻是不小心吃了隻蒼蠅而已。”話音落下,他方才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傅青書比成了蒼蠅,說不定他心裏會有意見,隻是話已經說出去了,他也就沒辦法改口,隻得無奈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