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元雖然悟性不高,但是根骨擺在那裏,若是有一個耐心稱職的老師詳加指導,盡心傳授,成就遠勝如今,說起來確實是被謝玄給拖累了。不過幸好,傅青書自秘境當中走了一遭,恢複了本性,不似之前那樣冷冷冰冰,愛理不理,三人之間的關係重新變得融洽親近。
再加上李重元本人也肯勤奮苦練,有了傅青書的指導,果然修煉起來比以往要順暢許多,不過短時間內尚還看不出成效。然而世上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李重元雖然在修煉上變得順利,但內心又生出一件煩惱,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有逐漸加重之勢。
說來好笑,以前的傅青書也有過他這樣的煩惱,那還是在他們剛剛入門沒幾年的時候,想不到一晃眼,突然間就輪到李重元了。
原來李重元發現自從他的師兄王揚和傅青書去了秘境一趟回來之後,兩個人的關係好似比以前更加親熱緊密,這雖然可以歸結為是傅青書恢複了原樣,兩人才會走得比以往更近,但是直覺告訴他,他倆的關係沒他想得那麼簡單,仿佛比師兄弟、朋友還要更親上一層,但是至於到底是怎樣一種親密的關係,他這顆尚嫌單純的小腦瓜依舊想不出來。
而王揚愈是跟傅青書親密,他便愈感到失落,心裏愈是難過,待在他倆身邊,看見他們或是相視而笑,或是娓娓而談,這種溫馨融洽的氣氛,是自己難以插足而進的,想到師兄待自己不如以前,想到自己變成了多餘之人,那種不甘願與酸澀的情緒可想而知。卻與傅青書以前推想自己與王揚、李重元三人關係的情形出奇地吻合。
王揚倒也不是沒有察覺到李重元的情緒變化,隻是他現已搬到了傅青書的房間裏,不像以前那麼朝夕相處,自然不能夠事事留心,雖然曾經問過對方一兩次,但是都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對於王揚從同住的房間裏搬出去,李重元自然有抵觸之心,不希望和他師兄分開,但也知道單獨的環境更有助於修煉,隻得點頭答應。
傅青書現在絕大多數時間都待在戒指的空間裏,阿黃起初還很看不順眼這個占了它地盤的不速之客,它顯然是更願意王揚或者李重元到空間裏來陪它玩的。而傅青書對待這隻萌寵則顯得冷淡許多,平時隻遠遠地待在一處靈氣充裕的地方打坐修煉,並不管它。
有一天,傅青書修煉完畢,正打算離開扳指去見王揚,忽然遠遠地看見那白絨絨的狗嘴裏叼著一串白色碧綠的東西在跑著,他心念一動,禦劍飛近一看,原來它嘴裏叼著一支野薑花。也不知道它認不認得這花,采它做什麼?
傅青書記得王揚喜歡野薑花,有心想采幾支出去送給他,便將阿黃攔住,問它嘴裏的花是從哪裏采來的。阿黃咬著花,將小腦袋仰得高高地,露出一種得意又不屑的神氣,仿佛在說你也有求我的時候啊?又好像在說,本座才不願意給你帶路呢!
傅青書見此也不強求,便禦起飛劍打算自己去尋找。扳指裏的空間雖然寬廣,但是野薑花在夏季開放,又喜歡背陰臨水的地方,他朝夏季時節的地方找去,費一點時間,不難找到。阿黃本來還希望傅青書多說好話來求它,它再裝出極不情願又勉強的樣子點頭答應,然後帶他去找花。
哪裏知道對方見它沒表態,駕起飛劍一溜煙就走了,阿黃在原地踟躕片刻,撒開腳丫子朝天上的人追去。傅青書見那狗朝他追過來,對他叫喚了兩聲,隨即又朝前跑去,好像有給他帶路的意思,他便放慢速度,跟在毛團的後頭,飛不多時,便到達一片陰涼濕`潤的溪水邊,岸邊正長滿了一叢叢一簇簇的乳白色花朵。
許是有靈氣的滋養,花朵要比他以前看到的野薑花更為飽滿,香氣也更濃鬱一些,傅青書為王揚不能夠看到這片花海而感到惋惜,便將飛劍縮小,將花連帶莖塊都撅起來,打算拿到外麵找個地方種下,這樣王揚就能夠天天見到了。
恰值王揚與李重元正站在院子裏說著什麼,突然間便聞到一股熟悉的淡雅香氣,接著便看到傅青書執著一把野薑花出現在他倆跟前,阿黃搶先一步屁顛屁顛地跑到王揚跟前,要把嘴裏叼著的花送給對方。
其實阿黃並不知道這是什麼花,也不知道王揚喜不喜歡,它也是湊巧在王揚的儲物袋裏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那是傅青書十多年前送給他的野薑花粉,之後在空間裏閑逛的時候,碰巧聞到散發出相同的氣味的花朵,猜想王揚或許會喜歡,便咬下一株想要帶出去送給他,之後便遇上了傅青書。
李重元並不知曉那是什麼花,經王揚科普以後才知道,暗道自己後知後覺,連師兄喜歡什麼花都不知道,又見傅青書送花給師兄,師兄顯得十分高興,心裏那股酸不溜秋的滋味又竄了出來。心裏想著:“看來師兄很喜歡這花,那自己以後也送花給師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