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的確是把她們當成我複仇的棋子,可是我卻發現我舍不得殺錦衣,才會同意甘茗絮將錦衣毒瞎。聽說紙鳶死了,我更是痛不欲生。其實,我還是將她們當成自己的女兒的。”虞蘭說著,話峰突然一轉,說道,“所以,你別妄想娶我的女兒!有其父必有其子!”
“那錦衣呢?她會嫁給我四弟。”
“錦衣……”虞蘭沉吟,“厲綽好像對她真的不錯,就算她瞎了,也一樣對她很好。”
“那你為什麼不相信我也可以對紙鳶很好!”厲翔有些受不了這個矛盾的老太太了。
虞蘭也被問得回答不出。
“師妹,厲翔為人還是不錯的。”婉娘在一旁也看不下去了,便出言相幫。
厲翔感激地看了婉娘一眼。虞蘭似乎很信任婉娘,聽婉娘這麼一說,便也改口道:“那就,再看看吧。”
“多謝前輩。”厲翔喜形於色,“多謝二娘。”
婉娘朝厲翔做了個合十禮,便推著虞蘭進去了。
已經是冬天了。
紙鳶記得自己剛進錦繡山莊的時候,還是炎炎的夏日,哪似現在,隨便刮起的一陣風都能將人凍得瑟瑟發抖。
紙鳶提著一個籃子,來到了一個墳墓前。
那是宜若的墳墓,因為她還沒有嫁給賽郅賢,所以墳墓上隻寫了宜若的名字而已,雖然墳墓並不寒酸,但還是透著一股子的淒涼。
紙鳶走到宜若的墳前,然後“撲通”一聲跪下了。
這場虞蘭對厲家的複仇,其實受害者並不是虞蘭,也不是她們姐妹四個或是厲家的四個少爺。應該是甘茗絮和宜若才對,而最大的受害者,便是現在躺在這個墳墓裏的人。
“宜若姐姐……對不起。”
紙鳶說完這句就沉默了,然後拿出籃子裏的蠟燭忌品之類的東西在墓碑前擺好。
“宜若姐姐,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諒。可是我還想來看看你。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紙鳶一邊說著,一邊拿著酒瓶往酒杯裏倒酒,“可是人都是有弱點的,而你的弱點就是賽郅賢。他讓你意亂情迷,然後選擇了錯路……”紙鳶說著說著突然笑了,她立刻擺擺手,對著墓碑說道:“宜若姐姐,我沒有說你活該的意思哦……”紙鳶這般說著,倒像是宜若真的在她麵前一樣。
“宜若姐姐……”紙鳶倒了六杯酒,然後停了下來,“宜若姐姐,我謝謝你對我的照顧。”紙鳶說完,將一杯酒灑在了墓碑前,然後自己喝了另一杯。
“我對不起你……賽郅賢說的對,是我害死你的。”紙鳶說完,又敬了宜若一杯。
“至於這最後的一杯麼……”紙鳶轉動著手裏的兩個酒杯,說道,“希望宜若姐姐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還有以後的好幾個輩子,都不要再碰到我這樣的人了,也不要再去愛不愛自己的人了。”
紙鳶敬完了最後一杯酒,然後便站了起來,對著墓碑說道:“你不用趕我走,我以後不會再來打擾你了……”
紙鳶轉身離開,迎著寒風,麵紗緊緊地貼在臉上,有一種將要窒息的恐慌感。紙鳶立刻就將麵紗扯了下來,包裹著紗布的臉就這樣直接與冬天的寒風短兵相接。
紙鳶就這樣回到了韓醫仙家,一進門就被子契拉住,不停地念叨。
“我的大小姐!你不能出門的,居然還把麵紗摘了,不要你的臉了是不是!”子契一邊說著,一邊拉著紙鳶往屋裏麵去了。
“師傅!師傅!快來看看紙鳶!”
子契焦急的聲音驚動了韓醫仙和元夕,他們出來,看見紙鳶發紫的嘴唇,蒼白的臉色還有搖搖欲墜的身體,雖然想責怪她,卻又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