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閨房之中,蕭鳳仙裝作喝著茶,不過拿著茶杯的手卻是哆哆嗦嗦。
“怎麼,我很可怕嗎?比那林少還可怕?不過倒也是,麵對林少,你都能麵不改色。”
蕭鳳仙鎮定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有些不習慣。”
柳青青幫蕭鳳仙輕捏著肩膀,道:“今日你得罪了林傑仁,你不害怕嗎?聽聞那林傑仁是個偽君子,明麵上看不出什麼,背地裏都是做一些錙銖必報的事情。”
“柳姑娘是在擔心我的性命?”
“我雖然出自望月樓,風月女子,不等於無情無義,你若因我出了事情,我心裏也有愧。”
“你不也冒著得罪全太涼城的富家公子的風險,請我入你閨房之中。”蕭鳳仙道。
“你覺得我是別有目的,如果我說隻是單純與你一見如故,你可願相信?”柳青青道。
“有句話叫做,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想必這美人,就是如你模樣。”
“你覺得我這房間布置得如何?”柳青青問道。
“這個問題,想必外麵那些人更願意來回答。”
柳青青笑道:“你這人真是有趣。”
“你也同樣很有趣。”蕭鳳仙道。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柳青青道。
“我已經回答了。”蕭鳳仙道。
柳青青一愣,笑問道:“如何個有趣法?”
“布置倒是合你品味,但往往情調需要時間沉澱,想必你剛搬來沒多久,但聽聞先前的柳姑娘都是薄紗掩麵,沒人見過真麵目,所以你不是之前的柳姑娘!”
柳青青心中大驚,但也瞬間鎮定下來:“你隻是憑借著我一絲絲與這房間的氣息不吻合,就判斷我不是真正的柳青青?”
“你是不是柳青青我無法判斷,但我可以相信的是,這個房間,至少還有另外一個人在這住過。”
柳青青沉聲道:“你說的沒錯,之前那個才是真正的柳青青。”
蕭鳳仙問道:“那她人呢?”
“死了,所以現在我就是望月樓的柳姑娘。”柳青青道。
“她怎麼死的?”
“天命。”
“她是被人殺的。”蕭鳳仙道,“你在猶豫該不該報仇,否則你不會說是天命,我的推測,她是被她的仇家殺的。”
“你這人真是可怕。”柳青青道。
“我覺得現在的你才是可怕的。”蕭鳳仙道。
柳青青將玉手在蕭鳳仙後背遊走,靠近蕭鳳仙耳邊道:“魚水之歡,怎是可怕的了?還是你對自己沒有信心呢?”
蕭鳳仙隻覺得耳邊不時有熱氣傳出,心中竄出一道心火,不禁暗罵自己一聲,心道自己好像真是單身了三輩子。
“考慮得如何了?”柳青青媚聲問道。
蕭鳳仙正襟危坐,喝了一口茶道:“不如姑娘與我彈琴說月如何?”
柳青青哂然一笑道:“也好。”
日落三分,一抹紅霞。
玉藻推著蕭鳳仙離開了望月樓,在城南街上又再轉了幾圈,然後沒有回城西太涼府,而是穿過城南出了城,向著五裏外方向走去。
柳青青推開窗,撐手斜靠,看著蕭鳳仙離去的方向,另一隻手拿出一本古籍,上麵寫著三個大字—長琴譜,喃喃自語道:“你曾說,大隱隱於世,你在此處等天命,卻不知天命主動尋你,你可有曾遲疑?”
出了城,蕭鳳仙與玉藻二人漸行漸遠,落日餘暉撒在地上。
蕭鳳仙打著哈氣道:“這種天氣,真是適合睡覺。”
“公子大約是累了。”
蕭鳳仙笑道:“我怎麼從你話裏還聽出了別的意思。”
“隻是擔心公子身體。”玉藻道。
“那位柳青青的身份,讓隔壁的瀟湘館去調查一下。”蕭鳳仙吩咐道。
“那我們身後跟蹤之人如何處置?”
“讓他跟著,今晚我們在五裏外的老宅歇息一晚。”
“怎麼不提前告訴我,想必老宅那邊現在還來不及做準備。”玉藻道。
“不用那麼麻煩,簡單一些好,不然不是赤裸裸告訴別人,在那老宅中的公子是太涼府尊嗎?”
“公子這是引蛇出洞。”
“不不,這叫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薑太公是誰?”玉藻問道。
太涼初夏的夜晚,月色很靜。
林府,燈火通明。
林傑仁背著手,臉上看不出表情,身後有人彎著腰,恭恭敬敬道:“那人住在城南五裏外的一處老宅之中,我查過,那戶隻是普通的地主人家,有一些田地,其他是否有靠得住的親戚,並沒有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