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孩子出世
第61章孩子出世
大夫捋著白胡，“就如今姑娘這個身子來看，恐怕難說了！若是寒氣不再你身子裏蔓延，那孩子倒有幸存的可能。’他說的是幸存，更殘酷的是後綴上兩個字‘可能’。如此，我多半已經預測到這個孩子的未來了。可我任然堅定地想，若我能多活一日，便要這孩子多在這人世一日。自己已經是孤家寡人一個，能有個孩子做伴，倒也不是那麼難過了。
八個多月前，我在烏冶河畔醒來，大約是自修都城樓上墜入樓下的護城河，順著江水漂流至它的支流。那時和夜殤訣別，我以為自己頃刻就要死了。可醒來時莫名自迷蒙裏看到兩個黑衣暗衛。我知道是有人來救我了。
等我徹底有了清晰的意識時，已經在徽國境內的寒山寺後院廂房的床榻上了。
回寒山寺的途中，我雖時病時好，意識迷蒙，但依舊處處聽到人議論，說老修皇薨，太子殤即位，即位之日封後，可修王後寶座上卻沒有什麼端莊夫人，僅僅放置著一尊玉製的靈位。
夜殤，我雖有不甘，在躍下城樓之際，甚至期望著你能像救我與懸崖之時一樣飛身將我接住，我知道那不過是自己的走投無路時的癡想。
你不知道當我在人群中捕捉到你的身影，內心多麼激動，激動得甚至忘卻了自己方才弑殺之人是就你的父親。在我落入河水之際，便清晰過來，我錯了，是我太高估於你了，世上怎麼可能會有人去救一個弑他親父之人！
霜兒似乎沏好了茶，有清香拂過。院門外傳來誰的腳步。霜兒的聲音有些驚喜，“姑娘，是皇……公子來看你了呢！”
我從翹出牆外的爬上虎處收回目光，往院門口望去。果然，言之一襲白玉暗紋錦袍向我款款走來。
他是上個月坐上徽國王位的，我從沒問過他究竟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從一個風流王爺蛻變成一國之君的。我不問，他也不提。
言之臉上浮著溫潤寵溺的笑，“怎麼站在這兒發呆，天兒還刮著風，也不曉得多披件衣裳，才躺了幾天就不安分了，也不替肚子裏的孩子想想。”他將目光從我臉上移到我渾圓的肚子上，“這幾日，他可有踢你？”
我笑著搖頭，“這幾日，他比我安分多了！”
“今兒，是我的生辰，不想在宮裏過，你這兒可有什麼現成的酒菜給我慶祝一下的？”他道。
“廚房裏有吃剩下的一些桂花果糕，還有些用來暖身子的竹葉清，可滿意？”
他點頭，朝屋裏嚷道，“霜兒，都替你主子拿出來吧！”
在幾株梅花樹下，擱了一張竹桌兩把竹凳，我覆著肚子要坐過去，言之將我攔下，“霜兒，去屋子裏那一床軟墊，怎麼如此大意，這竹凳寒涼也能隨便讓你主子坐的！”
霜兒從屋子裏遞過來軟墊，平攤在凳子上，小心地扶著我的胳膊讓我安穩坐下，附有脫下自己的外袍罩在我肩上。
“言之，你不必這樣，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這幾日霜兒將我照顧的很好。”
他端起桌上的清酒抿了一口，“將你留在這兒，我終究放心不過，你肚子裏得孩子一日大過一日，這山上的寺廟裏終是不便的，況這山野寒氣最重，對你的身子傷害也大，明日我接你進宮裏去吧！”
我笑著搖搖頭，“這兒挺好的，我這麼個身份不明不白的又懷著個孩子，跟著你進宮算怎麼一回事。”
“墨家的事已經交由廷尉府重新徹查了，不多時便能沉冤昭雪，你便堂堂正正以墨家大小姐的身份隨我入宮！”
“既然恢複了我的身份，那為什麼要進宮而不直接送我回墨府？”我問。
言之沉了好一會兒，繼而眼神堅定地：“我要你進宮，是因為我娶你做我的皇後！”
我捏著酒杯的手實實緊了一層，抬眼望著他，“言之，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但這個時候你要我嫁給你，實在是有些為難了。”
他頓了一陣，星眸的眼裏透出一絲寒涼，聲音中滿是蕭瑟：“我知道你還想著他！這三個多月來，可有傳的他費心尋你的一星半點的消息，沒有，從來都沒有！這樣的人何苦還讓你惦記！你受的這些罪，他又曉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