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再回首，物是人非6
第63章再回首，物是人非6
“怎麼會？”男生摸著後腦勺訕笑，“我們班主任也是二十六歲，可她看起來比你老多了。”
“臭小子，是不是皮癢癢了？竟然敢背著我的麵詆毀我！”一聲河東獅吼從男生背後傳來，男生衝辛淼咂了下嘴，“糟了。”轉身便跑。
看著剛才還侃侃而談的男生此刻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地逃竄，辛淼沉重的心情忽然也輕鬆起來。究竟是什麼樣的老師，竟然能夠把學生管得如此服服貼貼，她正要一睹來人的風采，來人卻忽然抱住她，“辛淼，真的是你？我沒有做夢吧？”
這個聲音，辛淼張大嘴，不幸中的萬幸，竟然是謝菁。雖然五年了，但這個聲音太熟悉，熟悉得就好像是在昨天，中間不曾分離過。
謝菁泣不成聲，辛淼拍拍她的後背，“是我，謝菁。我回來了。”
“你終於回來了。”謝菁鬆開她，圍著她左看看右看看，最後揪揪她的臉，“嗯，有肉感。不是鬼魂。”謝菁分明歡喜的臉上掛著淚水，使勁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唉喲’一聲，“也不是做夢！”
“你的學生都在看你呢？”辛淼指著不遠處幾個男生，其中一個赫然是剛才落荒而逃的那個男生。
“別管他們，一幫青春期躁動，沒見過世麵的小屁孩，看到美女就眼睛發直。”謝菁朝那幾個男生揮了揮拳頭，拉著辛淼朝校門外走，“走，咱們去喝兩杯。姐有好多話要問你。”
“你不上課了嗎？”
“不就是缺一節課嗎？哪有姐妹重逢重要？”謝菁豪氣幹雲，五年的時光非但沒有磨去她的火辣性子，舉手投足間更有一股成熟女人的幹練。
就近找了家酒吧，因為是中午，裏麵的客人寥寥無幾。
這樣的環境正適合敘舊。
“知不知道你丫害我流了多少眼淚？你這個小沒良心的，虧我流了那麼多眼淚，竟然一個電話也不打給我，害我難過了那麼久！”一坐下，謝菁便在她肩上擂了兩拳，“快跟我說說，這幾年你都是怎麼過來的。”
“謝菁，對不起。”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辛淼鼻頭一陣泛酸，“那場車禍是程沾的媽媽安排的。我其實一直在美國。”
“他媽媽一手策劃的？”謝菁一巴掌拍在桌麵上，力量之大，嚇得正在調酒的調酒師手一抖，手裏的杯子落到地上，‘啪’的一聲脆弱響。“他媽簡直是太可惡了，這麼卑劣的手段都想得出來。”
“算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辛淼衝她一笑，端起五彩繽紛的酒杯呡了一口，刺激味蕾的不僅僅是辛辣，還有苦澀。
就如同自己的人生！
“嗯，都已經過去了。隻要你沒事就好。”謝菁也笑，喝了酒的臉染著紅暈，“對了，你這次回來有什麼打算？”
“謝菁，”辛淼不敢看謝菁的眼睛，“我這次回來其實是給我媽媽遷墓。”
“什麼？你還要走？”謝菁微紅的眼睛瞪著她，“如果不是因為你媽媽的墳墓，你是不是就會永遠的都不回來了？”
姐妹剛剛團聚，又馬上分離。辛淼知道謝菁心裏難受，而她何嚐不是。說到底，這裏才是她的家鄉。母親長眠在這裏，愛的人也在這裏。可是這裏卻不是她的久留之地，她看了看窗外，剛剛還晴朗的天空一下子陰雲密布。
人生就如這天氣，她苦笑了一下，將杯裏的酒一飲而盡，“我已經答應了他母親，不可以反悔。再說，辛淼這個名字早在五年前就被抹去了。”
“就算你當初答應了她，也過去這麼多年了，應該夠了吧？再說程家已經和寧芳菲那個賤人結婚了，難道她還不放心？”謝菁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馬上就走。”辛淼拍著她的手安慰，“我的身份證和銀行卡都被偷了，要想回美國，起碼還得呆上一段時間。我還正愁沒有人收留我，要流浪街頭呢。這位好心的女俠，不如發發慈悲，收留我這個遊魂野鬼吧？”
“shit！”謝菁壞壞地一拍胸脯，“放心吧，從今天起你就跟著大爺，有什麼事大爺罩你。”
辛淼被她女流氓的樣子逗樂了，“你這副樣子還好意思做老師，嘖嘖，誤人子弟。怪不得你的學生都那麼開放。”
謝菁捂著嘴低低一笑，“我的學生長得很正太吧？”
“去你的！女流氓！”
“嗬嗬！逗你的。”謝菁抽出一張錢放在桌麵上，“走，去看看我的小窩。”
兩人出了酒吧，天上已經下起了小雨，落在身上，絲絲地涼。
謝菁招了輛出租車，司機問了地址，出租車在一個路口拐進一條胡同。胡同很窄，坑坑窪窪的，出租車一顛一簸地穿梭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建築群中，高低不一的筒子樓，斑駁的牆上長滿了青苔，木質的窗子歪歪斜斜地掛在牆上，風一吹，發出‘呯呯’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