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用愛築成牢(1 / 2)

阿宓長到十九歲,從來沒有去過一次遊樂場,不對……在進城之前,她連遊樂場是什麼樣的都沒見過。以前隻聽那些到外地打工,每逢過年才回家的女孩們說,大城市裏的遊樂場裏麵,有一個很高很大很漂亮的摩天輪。摩天輪要和喜歡的人去坐,當轉到頂點的時候,在上麵跟愛人接吻,他們就能結婚,白頭到老。阿宓是向往的,當傅容恒提出要帶她去遊樂場的時候,她心裏激動了好久。溫柔對她,給她買冰淇淋,跟她一起排隊買票的傅容恒,讓她心神恍惚,又忘了他是那個心機深沉,耍得一手好陰謀的傅三。傅容恒在摩天輪上麵吻了她。他眼眸清澈,語氣真誠:“阿宓,我以後會娶你的,我隻有你一個女人,我不會跟別人結婚。”明知他說的話不可信,可她到底太年輕,心智稚嫩,涉世未深抵擋不住甜言蜜語。他這麼英俊多金,之前她認為他心智不全的這個缺點也不存在了,他簡直完美得就像少女的夢中情人。她沒有理由不喜歡的,這樣完美的男人向她表達愛意,不管是否心動,但這一刻她身為女人的虛榮心一定得到極大的滿足。灰姑娘嫁豪門王子的夢,幾百年永不磨滅。但她內心還保留一份清明。盡管他口中說的話再怎麼動聽,眼神再怎麼深情,都改變不了他無往不利的做法,他之所以肯為她花心思,願意在她身上投擲時間,那她對他一定還有特別的價值。傅容恒暗想,她雖是來自鄉野的貧困少女,看似容易滿足,內心卻是極度虛榮的,想得到他的錢財,又想得到他的真情,當真是胃口大的獅子想要吃天。為了收服她,傅容恒表現出非比尋常的耐心,堅持攻略她,努力打動她。直到一天夜晚,外麵下起了暴雨,玻璃窗外雷鳴電閃,電光如白晝的陽光一樣熾烈刺眼,透過窗簾直劈進來,投射在床上,隨即伴隨著一道震耳欲聾的雷聲轟隆隆響起。阿宓抱著腦袋縮進被子裏,小聲啜泣,瑟瑟發抖。雷聲和雨聲掩蓋一切聲響,是以有人推門進來時,阿宓也沒有察覺。直到他爬上床,鑽入她的被窩,溫暖的胸膛壓覆在她的身上——那一瞬阿宓差點叫起來,一顆心快要跳出嗓子眼。“是我。我是阿恒。”他聲音清潤低沉,給了她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安全感,令她一下子鎮定下來。黑暗中,他循著她細弱的呼吸,尋找到她的粉唇,悄悄然吻上她,一邊解開她的睡衣,一邊柔聲安撫,“不要怕,有我在。”阿宓忽然濕了眼角,驀地伸出雙臂摟住他的脖子,緊緊地纏繞著他,主動送上自己的香軟。房屋外麵雷雨交加,狂風大作,屋內光線昏暗,空氣燥熱粘稠,喘息和呻吟聲交織在一起。阿宓第一次發覺,原來雨夜也可以這樣溫暖浪漫。她懵懂地想著,原來有了感情基礎的歡愛,這樣的舒適快樂,與先前的很不一樣。傅容恒賣力耕耘,將她送上極樂巔峰,食並在耳邊低聲說:“阿宓,我智力恢複,設計他的事他全都知道了,阿宓,幫幫我,好嗎?”他口中說著懇求的話,眼眸裏顯露的依賴和憂愁讓她心軟,不禁把他與初見時的憂鬱而無助的大男孩聯係在一起。她生來卑微,總是在仰人鼻息,奉承和迎合別人,她像菟絲花,柔弱無依,習慣依附他人而生。當有人反過來向她尋求慰藉,她心中有奇異的觸感。於是會努力去幫他達到目的,或許不是為了他,隻是為了證明自己……並非百無用處。阿宓撫摸他的後腦勺,手指穿入他濃密的短發。輕聲應了一句“好”。如果她早知道,會間接促成傅清帆的死,她一定不會答應幫傅容恒做事。**自從訂婚宴上醜事暴露,傅清帆雖不至於身敗名裂,隻是名聲臭了,連累傅氏集團的產業也受到了影響,股票暴跌。一些跟白家有合作關係的客戶紛紛撤資,使得傅氏的財務短期內略微吃緊。到底是業界翹楚,根基深穩而龐大,非一日能撼動,很快就周轉過來。傅清帆近期為公事忙得腳不沾地,無暇去管傅容恒。即便有心要做點什麼,卻也因為沒有任何證據,根本無從下手。他安排了幾個人暗中盯梢,傅容恒一旦有動靜就立刻上報,結果他很沉得住氣,什麼也沒做,仍然裝瘋賣傻蒙騙所有人。傅清帆心中疑竇叢生,老三既然隱藏了這麼久,布置了一個局讓他落網,現下他如他所願跌了下來,公司緊急時刻,老三卻收手了,難道他會不懂,應乘勝追擊,趁熱打鐵?難不成,真是因為他要當爹了,所以反而收斂起來?傅清帆絕不相信。老三的心機有多深,心有多硬,從他把阿宓打扮成禮物送上他的床的時候,他就知道,論心硬無情,誰也比不過這個外表清雋靦腆得像大學生的弟弟。所以,當傅容恒故技重施,又把阿宓當誘餌拋出來的時候,傅清帆堅定本心,沒有上鉤。再用美色嗎?他豈會第二次上當,再一次受騙?苦肉計?也沒有用,他已經知道阿宓肚子裏有老三的種,阿宓那麼柔弱那麼好哄騙,肯定是跟她男人站在一條線上的,所以不管她怎麼做,他都不會上鉤就是了。可當他真正麵臨時,才發覺,美人計和苦肉計,都是小兒科。他萬萬沒想到,這一次……傅容恒利用的是阿宓的性命。阿宓被綁架了。匪徒用麻繩將她捆起來,倒吊在荒涼的山崖,寒風肆虐,吹開她淩亂的發,從電腦視頻中,傅清帆清晰地看見阿宓的臉,她右眼下的一顆淚痣楚楚動人,那形狀那顏色那大小,他不會認錯。吊在山崖上,隨時都可能被投下深淵的女孩,真的是她,不是替身。他呼吸一窒,一顆心都提到喉嚨了。“傅大少,你要是重視她,就提上百萬現金,獨自一人來救她。我們隻等你兩個小時,兩個小時一過你要是沒到,我就把她丟下去!”末了,又陰森森地叮囑和恐嚇,必須他獨自一個人去,如果被他們知道他報警,莊宓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就不用活了。傅清帆將鼠標捏碎,額角青筋突起,骨節分明的大手攥得泛白。救,還是不救?他喜歡她,但絕對算不上真愛。何況她肚子裏還有了傅容恒的孩子——這一項項都在指明,不該救,不值得救。他抬高了下頜,平靜下來,冷笑著回答對方:“你調查我身邊的女人的時候,應該知道我玩過睡過的女人多得兩雙手都數不清,而莊宓也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為了一個隻有一夜情分的女人以身犯險?”視頻那頭的魁梧男人笑聲粗獷,突然拔出一把匕首,往阿宓臉上深深一劃!血瞬間滲了出來,鮮紅刺目,映得電腦那端的傅清帆眼睛都紅了。“你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