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裴黎輝在說些什麼,我連忙掛斷了電話。
“吳倩!你讓我做的我都做了,現在可以給我了吧!”我煞有其事的瞪著吳倩,可是一抬頭,我的眼前卻又是朦朧了起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將要湧出的眼淚,再次壓製了下去,不想讓眼前的魔鬼看出我半點怯懦。
“著什麼急呀,如果我現在給你了,你一回頭在裴黎輝的麵前把我給賣了,我找誰說理去?”
吳倩一副奸計得逞的暗爽模樣,頓了一下又是說道,“不過你放心,隻要你繼續好好的表現,我保證會讓你母親有足夠的時間來準備心髒移植手術的。”
“你最好別耍花樣,某則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的!”我要挾了一句,源於我對吳倩之間根本沒有信任的緣故。
吳倩笑了笑轉身不屑一顧的離開,“你認為你現在有必要和我說這些嗎?還是想辦法快點和裴黎輝了斷幹淨了吧,時間可不多了哦,如果拖下去的話,誰能保證,那心髒隻和你母親匹配呢?”
灰白色的路燈下,周圍都是冰涼刺骨,無處不在的寒風,我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一道充滿磁性的聲音,突然從別後穿了過來,“原來你在這裏,到底出了什麼事,讓你突然和我說出那樣的話來。”
我沒有回頭,甚至有些害怕,因為我怕看見那溫柔的臉,會忍不住想要衝回去,撲進他的懷裏失聲痛哭起來。
“沒什麼,隻是看清楚了一些事情而已,你並不是我想要的男人,希望你不要再來幹預我的生活。”
如果說分手有一千種莫名其妙的理由,可我現在卻根本找不到一個。
沙沙沙,是腳步踩在積雪上的聲音,沉重的扣人心弦。
我感覺心髒突然跳到了嗓子眼,我恨這樣的感覺。
“外麵這麼冷,你看你的臉都凍成什麼樣了,還是回去再說吧。”裴黎輝站在了我的麵前,脫下外衣想要給我披上。
我已經都這麼無理取鬧了,可為什麼他卻還要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別再這樣了行嗎!你的傷好了嗎?就這麼從醫院跑出來,你對你自己都這麼不負責任,你憑什麼給我一輩子的幸福,裴黎輝,我恨你,不需要你虛偽的關心,你給我滾!”
我搶過他手上的外衣,狠狠的扔在了地上,沉積在地麵上的雪花揚了起來,北風一吹,紛紛灑灑。
我用力的對他大吼大叫,卻感覺身體中有什麼也隨著聲音,被抽離了身體,讓我無力的連站都開始站不住。
我回頭,開始漫無目的,卻很堅定的邁出腳步。
我要逃,不能再這樣麵對下去,否則,我真的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就會後悔做出這樣的決定。
“冷佳琪,你給我站住!”裴黎輝的語氣讓周圍的溫度陡然下降,他快速的跑出幾步,伸手拉住我的手,向後一扯,我驚叫著摔進了他的懷裏。
“就算是要分手,也總要給我一個像樣的理由吧,你這都說的是什麼,為什麼我完全聽不懂?”裴黎輝緊緊的抱著我,讓我根本掙脫不開。
那居高臨下的黑眸,深沉而又湧現著痛苦與懷疑,“這麼突然,不相信沒有原因,今天你如不說出讓我滿意的理由,我是不會相信的。”
彼此如此近的距離,那說話哈出的氣,噴在我的臉上,瞬間的溫暖之後,卻被冷冷的寒風一吹,快速的在我的臉上凝結成了冰。
可是懷中的溫暖,卻是那樣的讓我迷戀,靠著他的肩膀,我的視線,快速朦朧了起來。
那積壓在心裏的苦痛,與掙紮讓我很不的趴在他的肩膀上放聲痛哭。
可是抽了一下鼻息,冰冷的空氣中卻又一股鮮血彌漫的血腥氣。
“你放開我,傷口崩開啦!”我下意識的伸出手向他背後的傷口摸去,在收回來的時候,滿手猩紅刺眼的鮮血,已經開始慢慢凝結成冰晶。
寒冷與刺骨的感覺,沿著我的手指,像是要將我的心都給凍結了一般。
“放開我呀,你這樣會死的你知道嗎!”
“不放!除非你有正當的理由,或者告訴我這隻不過你是開的一個玩笑!否則我這輩子都不會放手!”
我不顧一切的嘶吼,那擔心像是夢魘似的讓我根本無法擺脫。
他更大聲的說著,兩人像是傻子一樣,糾纏著,站在刺骨的寒風中。
可以感覺到的,他的身體正在慢慢寒冷,那幾乎被凍得僵硬的身體,卻始終像他說的那樣,沒有絲毫放開的意思。
“對不起,我求求你先把衣服穿上去醫院,其他的以後再說好嗎?”我開始苦苦的哀求,如果是因為想要救母親,而讓裴黎輝發生意外的話,拿我可就真的不能原諒自己了。
不知道是我的請求有了作用,還是裴黎輝已經被凍得麻木,在我有一次使勁將他推開的時候,他手臂的力氣明顯是小了很多。
我伸手去見被我扔在地上的衣服,由於地麵結冰太滑,我摔在了地上,整個臉被深深的埋在雪裏,也無所謂,可是在我抓著衣服想要爬起來的時候,膝蓋上卻傳來了斷裂了似的疼痛。
“佳琪!”裴黎輝見我摔倒,跑過來扶我,可同樣的悲劇再次發生,本來就身體虛弱的他,摔倒在我的身邊,卻再也沒有了反應。
“裴黎輝!”我嘶喊著,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灰蒙蒙的天空開始飄雪,像是一首淒美的挽歌。
我十指凍得麻木,想要將他拉起來,可根本就做不到,隻能一點點的靠過去,將他的頭抬起來,放在腿上,輕輕的撫摸著。
不知道上天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如果是一個注定好的錯誤,那麼懲罰我一個人不也足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