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連我關心的人都不放過!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抱著昏迷的裴黎輝,用身體最後一點溫度去抱緊他,可這也是杯水車薪。
看著潔白的雪落在我倆的身上越來越厚,我茫然的而又焦急的向周圍看去。
可是深夜的街道上,安靜中充滿著絕望與無力。
而就在我看著裴黎輝緊緊皺眉的臉上,漸漸變成了鐵青色的時候,身著白大褂的蘇彥熙,焦急的跑了過來。
“佳琪,沒事吧,這是怎麼了,裴黎輝為什麼突然溜出醫院,你難道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有多危險嗎?”
蘇彥熙埋怨著,但手上的動作卻並沒有停下,“你把他交給我吧,裴家人發現裴黎輝失蹤,現在已經瘋了,別讓她們知道你是和裴黎輝在一起的。”
“放心吧,你先去暖和暖和,我來處理!”蘇彥熙將裴黎輝的胳膊放在肩膀上,扶著裴黎輝向醫院的方向走去。
我木訥的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麻木可以是一種處境,也同樣可以是一眾心情。
我的擔心,愧疚,壓得我喘不上一口氣,也同樣的,讓我根本無法邁開腳步追上去。
“再見吧,我的愛人,如果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那麼就讓我一個人來承擔吧。”
再次聽到裴黎輝的消息,還是在蘇彥熙的口中,他並沒有大礙,隻是恢複的時間需要延長很多。
聽到這消息,讓我的心中的負罪感好了很多。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不是聽說你倆快結婚了嘛,幹嘛非要鬧成現在這個樣子,可以看得出來,裴黎輝對你真的很用心的。”
蘇彥熙的辦公室,他給我倒了一杯熱水。
我接了過來,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
“別說這些了,我母親現在怎麼樣了?”我岔開話題,因為要離開裴黎輝,我連再見他一次的勇氣都沒有。
“還是那樣吧,我動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關係,可還是沒有一點起色,這事兒也不是著急的事情,說白了還得看天意。”
蘇彥熙頓了一下,話鋒一轉又是說道,“你已經好幾天沒有出現了,跑哪裏去了,大家都很擔心你知道嗎?”
我緊緊的握著水杯,汲取著可憐的溫度,放在嘴邊吹了吹,又放了下來,將吳倩個我那張醫學證明拿了出來。
“你先看看這個吧。”
“這是什麼,醫學證明?”蘇彥熙瞄了一眼,已經道出了其中的關鍵。
我點了點頭,“一個,朋友給我的,你看看有多少真實性。”
蘇彥熙驚訝的將證明拿了過去,看了一眼,頓時臉色變化了起來,“這···”
“我母親有希望了對嗎?”我充滿期待的看著他。
他卻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佳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因為這個才和裴黎輝鬧變扭的吧。”
“嗯,這是交易的條件,我根本沒有辦法決絕不是嗎?”我默默點頭,委屈與迷茫交織的心情,讓我渴望傾訴。
蘇彥熙卻苦笑了起來,“的確,恐怕任何人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會像你一樣,可是你最少也要先確定這份報告的真偽之後在衝動吧。”
“啊?難道是假的?”我驚的站了起來,一把搶過那如同生命般正規的證明,驚愕而又憤怒的看了起來。
可是很顯然,我除了能夠看懂上麵的英文之外,還真看不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假是不假,可是這卻並不是一份捐贈檢測報告。”蘇彥熙臉色一緊,義正嚴詞的說道,“說白了,這份報告的確可以證明,世界上有一個人的心髒,和你母親匹配,但卻不能證明,對方是已經完成捐獻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說實話,我對他這些專業術語,根本就是雲裏霧裏,傻傻的搖了搖頭,“你到底想說什麼,隻要我拿到那顆心髒,我母親的手術不就可以進行了嗎?”
“理論上是這樣,但是你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現在那心髒的主人,是不是還活著,如果沒有完成捐獻的話,那無異於是在謀殺,你懂了嗎?”
“這,怎麼可能···”
我被蘇彥熙的話嚇了一跳,那這麼說,我還是被吳倩給騙了,我怎麼可能用另外一個鮮活的生命,還讓自己心安,即便那是我的母親,我也很難再堅持下去。
“佳琪,不是我打擊你,在我看來這很有可能,對方可能還好好的活著,畢竟如果是這樣的證明報告,按照國際慣例,是需要附加上已捐贈完成的協議一起的。”
蘇彥熙將那證明遞給了我,“而這一份,看起來更像是一份英國出示的體檢報告。”
不用說了,蘇彥熙能夠一眼看出這是醫學報告,那以他的見識,又怎麼可能做出這麼不靠譜的判斷?
“吳倩!”我咬牙切齒一句,恨得牙根癢癢。
也的確是怪我太笨,差點為了一個沒有絲毫價值的希望,將裴黎輝害死!
我不能原諒自己,同樣,我也不能原諒吳倩!
“吳倩,你用體檢報告來欺騙我!”我出了蘇彥熙的辦公室,義憤填膺的撥通了吳倩的電話。
電話中,吳倩對我的怒火,卻沒有半點的在乎的樣子,“我什麼時候欺騙你了,再說我欺騙你有什麼好處,到時候拿不出來,你不一樣要聯合裴黎輝來對付我嘛,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所以別跟我大呼小叫的。”
“你別再這裏演戲了,那報告分明就是體檢報告一樣的東西,已經被人給看出來了,我倒是真想看看,你用來打消我報複你的怒火!”
我不過一切的怒吼著,發泄著心中的憤恨與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