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清月挽著尼克,走到學校的餐廳,掙脫了尼克的手。兩人要了兩杯咖啡,先慢慢喝著。
清月繼續剛才的討論:“尼克,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我還是認為現代詩是中國文學的倒退,如果沒有格律,詩簡直不能卒讀。”
“清月,我認為你的看法有問題,中國的格律詩太難懂了,連我這樣的研究生都搞不懂平平仄仄,不要指望中國古文化在外國能得到大力傳播。”
“我,作為一個中國文人,還是講求自誤,寫詩不是為了別人,是為了自己。”
“不,文學不應隻是自我欣賞,叫什麼成語來?”尼克用手拍腦門子。
“嗬,孤芳自賞是吧。人生能碰到的知己本就不多,伯牙不也就隻碰到了鍾子期嗎?古者聖賢,誌在高山,誌在流水,今輩豈能憑浮心一窺而知?”
“不,不,不,文化貴在揚棄,如果隻是自己欣賞,中國國學豈不束於你輩。我們美國就是通過鼓勵顛覆前人觀點的條條框框,力求推陳出新。”
“好了,好了,不說了,你堅持你的,我堅持我的,吃東西吧,我們不能幹聊。”
“好,陪中國美女,用中國筷子,嚐中國飯菜。我的排比句不錯吧?”
兩人要了四道菜,兩碗米,吃了起來。
這尼克,是美國留學生,與苗清月不一個專業,他攻的是漢學,特別喜歡中國文化,所以很喜歡跟中文係的學生交朋友,當然是跟女學生,他跟男生是不親密的,像是在外國似的怕被叫“同性戀者”。
尼克一邊說著,一邊又聊:“苗清月,我發現你這個人很保守,不過這點我喜歡。”
清月按外國人的規矩來了一句“謝謝。”
“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上你了,請接受我的愛吧。”
清月臉色一變,說:“尼克,如果你再騷擾我,以後就不要再來找我。”
“我騷擾你,我隻是喜歡你而已。喜歡一個人,為什麼不能說出來?”
“尼克。”清月警告地叫道。
“好,好,我閉嘴,吃飯。”尼克一臉疑問,自己不知向這位中國小姐求過多少次愛了,她總是不回答“Yes”還是“No”,真奇怪。難道自己魅力不夠嗎?自我感覺不錯嘛,在自己的國度,一晚上愛兩個美女也沒問題。
又到禮拜天了,苗清月覺得心很悶,忍不住總是想蕭磊那淚流滿麵的臉龐,還有主動去摟他的那個姑娘,這位姑娘就是上次蕭磊發給郵件上的那位姑娘吧,現實中還是很矜持的,不是特別開放啊,也許比自己的家境要好多了吧,清月想回家看一看,她爸爸在家鄉開了一家小廠後,後來來都市搞房地產,現在也立住腳了,在都市買了一套三室二廳的房子,夫婦兩個人都搬過來住。
周五傍晚,清月回到了家,母親曾葉蘭正在打毛衣,她給女兒打招呼:“清月,今天回來了?餓不餓?媽給你做點好吃的。”
“不用,不餓。爸呢?又沒回來啊?”
“沒有,你爸整天忙,沒記得什麼時候早回來過,晚飯一直是我一人吃的。”
誰知曾葉蘭正說著,就有人按門鈴,緊接著一個男人的聲音:“葉蘭,開門。”
“嘿,怪了,你爸回來了,你們父女真是通心啊,快開門。”
苗清月急忙開門,叫了聲“爸爸。”
“清月,這個周末怎麼想起回家了?把你爸媽都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