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鍾曉媛問起要誰主持董事會議,康偉業便問各位董事的意見。鍾曉媛便道:“要不讓永輝以後主持會議吧,他是總經理,常在康氏辦公,熟悉情況,方便聯絡。大家意見如何?”
鍾曉媛剛說完,代表摩天基金的董事便說話了:“不妥,總經理主持會議不妥,總經理是對董事會負責的,不能主持會議,要主持要麼由康偉業先生,要麼由諾其斯先生。”
不想康偉業、諾其斯兩人都沉默不語,靜聽其它人的發言。苗齋源知道上次選董事長雙方鬧得很僵,他見尼克雖是外國人,但精通漢學,又懂經濟管理,很合他的心意。他便說:“我推薦尼克先生,他具有與蕭磊、清月一樣的才能。”
這時,諾其斯對康偉業說道:“康先生,我想,尼克雖是外國人,又剛來公司,但以他的人文教育,應該是值得你我信任的。”
康偉業對人文教育深厚的人向來有興趣,剛才聽尼克一番談吐,也算不差,便說:“我同意大家的意見。不過可以改董事長為執行董事一職,讓尼克擔任,為公司法定代表人。”
此次會議經過一番討論,最終還審議通過了5個議案。分別是出資控股中西部某省一個20萬噸電解鋁廠的議案、出資控股一個2×30萬千瓦發電廠的議案、出資參股一大型煤礦的議案、更改規劃提高容積率改某區民用住宅樓6層為18層的議案、在新住宅區建大型超市的議案。下一次會議的議案還進行了討論,是康氏聯合摩星銀行、摩天基金等多家企業出資參股重工銀行的議案。
會議完畢,康偉業是頭沉腳輕。這幾個議案,個個都必費心力爭,特別是鋁廠和電廠的議案。這個20萬噸的電解鋁廠其實產量隻有10萬噸,正在準備再上一個10萬噸,倒是有批文,隻是銀行出於電解鋁宏觀調控政策的限製,不敢放貸,融不來資金,而且沒有自備電廠,使用電業局的網電,價格相差太大,成本太高,經營可謂舉步維艱,所以急著來尋求合作。那個電廠原也是一個小電廠,本在政策關閉範圍,經過多年跑部進廳爭取,好不容易拿到了2×30萬千瓦電廠的批文,可惜也是資金不足。這可給康氏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大家是一致同意投資控股的。但諾其斯竟要將10萬噸一下子擴建到30萬噸,形成40萬噸的規模電解鋁規模。對於土地的問題他的意思是向當地政府部門施壓,一定可以得到解決。電力不夠就將2×30萬千瓦改為2×35萬千瓦,正好能發60億度,滿足40萬噸電解鋁需要。這60億度的電是什麼概念呢?夠10個縣的工用和民用足足用1年。
各董事一聽這麼大的投資,又一聽以後特別厲害的回報,40萬噸電解鋁每噸利潤如果超過5000元,每年的投資回報就是20億元。諾其斯說這隻是保守的估算,如果以後形勢好一年的利潤可以達到40億元,所以隻有大手筆才有大回報。大家紛紛摩拳擦掌,踴踴欲試。
隻有康偉業不是太激情慷奮,他深深憂慮著別的東西,不是利潤、收益、經濟回報,而是責任與懲罰。據得來的消息,中國的鋁礦資源並不豐富,煤的資源也愈加珍貴,如果上馬40萬噸的電解鋁,每年將消耗多少萬噸氧化鋁粉?隻怕需要一個中型氧化鋁才能滿足生產。60億度電需多少煤炭才能燃成?兩個廠將給社會帶來多少萬噸的汙染煙塵?農民又將失去多少土地?是啊,國家提的對,不能再以犧牲環境、土地的代價,換得粗放式經濟增長。想到此,他便說出自己的想法。
不想,摩天基金的人說:“中國這麼大,你投了40萬噸電解鋁,用了那麼點電,在中國隻是微乎其微,不用那麼杞人憂天。何況,我們又不是政府,我們要站在企業的立場考慮問題。”
“古時有‘國家有難,匹夫有責’之語,今也是。如果大家都這麼做,顧已不顧國,隻怕電解鋁產能會過剩。各個行業都這樣幹,那中國的經濟遲早有一天會積重難返。”
“迂腐之極,杞人憂天。”
康偉業見這話那人根本聽不進去,便又改一法,說:“違規建設項目,隻怕國家要查處,到時損失慘重,說不定有牢獄之災,我決不允許這樣做,損失康氏的利益。項目批的是多少便是多少,我們就上多少。”這麼一說,大家心裏不免要惦量惦量。
諾其斯想了一陣,說:“我們來個折中的辦法。隻將電解鋁廠的電解槽改成320KA的大型槽,土地不擴,環保用最先進的設備,控製汙染總量維持在原來水平,將產能擴到30萬噸,電廠也不改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