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曾葉蘭堅決反對蕭磊和清月結婚,但沒有任何理由。蕭磊便神情激動,不顧一切說道:“任何人反對不了我們,清月,我們現在就結婚。”
“不,最少現在不能,以後再說。小磊,你一定要聽我的,我是為你們好。”
“為我們好?為我們好就不要再阻止我們,我蕭磊都發了毒誓了,不管以後出現任何問題,我都不會放棄清月,否則不得好死。”
“小磊,你太激動了,以後再說,大家散吧。”
“不,我堅持舉行婚禮。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地說,而要私下裏說?清月,我們舉行婚禮,如果他們再阻止,我們就逃走!”
“媽,成全我們吧。我和蕭磊誰也離不開誰。”清月哀聲乞求自己的母親。
“孩子呀。我苦命的孩子。”曾葉蘭忽然痛哭起來。
“媽。”清月與曾葉蘭緊緊擁在一起。
“有蕭磊的照顧,我打包票,你們可以完全放心的。他的照顧不會亞於你們的照顧。葉蘭,答應他們吧。”康偉業道。
“我是沒有辦法呀,實在沒有一點兒辦法呀。”曾葉蘭聽到康偉業發話,無奈而傷感的說,“其實,偉業,你知道嗎?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因我?葉蘭,到底怎麼回事?”康偉業十分吃驚。
大家都聽得一片迷糊,苗齋源憋紅了臉。
“偉業,還認得我嗎?二十五、六年前紡紗廠的蘭子。”
“葉蘭,怎麼會不認得呢?那天在蕭磊和清月的定婚會上,我已經認出來了,隻是不敢相認。要是今天你不說,我怎麼敢認呢?畢竟你已經有了家庭,有了丈夫,有了女兒,而我也有了。可是,可是我確實一直有個的疑問,幾乎纏了我一輩子,從來不曾弄明白。”
“我知道你的疑問。你是不是要問我?當年為什麼突然不辭而別,走得無蹤無跡?”
“對,對,為什麼?為什麼?我想了一輩子,卻是不明白。我們好好的,為什麼沒有任何征兆?你就走了呢?把我一個人甩在偌大的都市。你知道的,當年我來都市,就是為了你。”
“我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呢?當年我從陝西插隊回來,忽然見你從你們家鄉跟了過去,感動得我一灘糊塗。”
“可是,你怎麼狠心把我一個人甩在這裏呢?來到那裏,有你才感到溫暖,你一走一切都是冰涼。”
“我也不知道。當年有天夜裏,我正在宿舍睡覺,卻忽然被人打暈,醒來時發現已經在一間破廟裏,一個青年用刀威脅我,說讓我離開你,我說我做不到,他就把我賣了,賣到了一個深山村裏。”
“什麼?你不是自己走的?你被賣了!”康偉業失聲大問。清月、蕭磊也大驚失色,清月從來不知母親還有這樣悲慘的經曆,驚得叫了一聲“媽”。
一時間,曾葉蘭的淚珠滾滾而下,她斷斷續續回憶那段經曆,“我被賣給一戶人家,兒子已經三十多歲,在外當小工,家裏捎信讓他回來成親,可能是他身上裝了錢,半路上遭人劫殺,他一家人便對我恨之入骨,硬說我是掃帚星,誰知後來懷孕了,他家便說我偷了漢,其實,其實孩子是你的。”
“什麼?你有了孩子?我的?”再也沒有辦法來描述康偉業的神情與心情。
“對,這家人便盤算了個主意,等我生了孩子後,把孩子留下,把我又賣了,他們家得回了本錢。而我們的孩子,可能也是被賣的命運?”
“又賣了!”
“對,又賣了,她就賣給我的,哈哈哈,她就是我賣來的媳婦。”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看時,卻是苗齋源發的此言。
“你?”
“對。”
“爸?”
所有的人像受了一顆炸彈,被炸得碎心裂肺。曾葉蘭幾乎要暈倒在地。
“大家散吧,大家散吧。”鍾曉媛見情勢不對,急忙向人群喊道。於是,眾人便議論紛紛,漸漸散去。
“我買了葉蘭,可是我沒有對不起她。我有了這麼漂亮的一個媳婦,後來還有了個女兒,便改了酗酒、偷雞的惡習,在外拚命幹活,好好養活她們娘兒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