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恨我?看不起我?”康永輝十分沮喪。
“怎麼才算看得起你?康總,敬你三大杯才算對得起你嗎?對不起,我雨萱身體不好,精神不佳,再也做不到了。”
“不要諷刺我。我知道我過去做的都很荒唐,我在努力改,不管你原諒不原諒。不過,今天找到你,確實有個要緊的正事跟你說,我們單獨談談?”
“為什麼單獨談?”
“因為關涉到別人的隱私。”
“對於別人的隱私,我不感興趣。”
大家都在等,急得康永輝無計可施。沒有辦法,他壓低聲音,輕聲對雨萱說:“《非常愛情》劇組求你回去。”
“求我?”雨萱一聽,也很吃驚,壓低聲音不解地問。
“對,你回去,我敢保證絕對沒有亂七八糟的事,是劉一鳴要找你的,張庚涯不在劇組了,發生了大事。我們單獨談談吧。”
雨萱一聽是劉一鳴,心中還算有一絲感激。這個導演還算在汙流中把持住了自己,有點藝術良心。於是,她說:“好吧。”然後她去跟蕭磊道別,蕭磊要陪她去,她一笑:“不用了,陪你的清月吧。”
於是,雨萱隨康永輝打車離去,永輝找了一家咖啡廳,兩人進去象征性地要了兩杯,坐下說事。雨萱也不與他多談,直接問道:“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是劉一鳴要找我?張庚涯哪裏去了?”
“雨萱,你就這麼恨我嗎?我就這麼無聊嗎?”
“你以為呢?說事,少談聲無聊的話題。”
“我知道,我過去做了許多荒唐的事,包括對你的傷害。”
“知道就好。”
“我確實太花心,太放蕩,我們在迪廳還——”
啪。“流氓。”雨萱一聽有人又揭她過去的傷疤,怒不可遏,起身出手給了康永輝一個耳光,然後要走。
“打得好。可是不要走。”康永輝好像一點兒也不生氣,“請你聽我說完,你誤會我了。本來我是一個富家花花公子,好吃好耍好找女孩玩。可是自從那次你在酒店打我之後,我改了,我下定決心,我痛定思痛,把一切的惡習都改了。從來沒有人這麼狠狠打過我,包括我爸爸。你給了我前所未有的挫折感,除了苗清月,居然還有女人拒絕我。我簡直發瘋了。可是,後來我發現我的處境越來越可怕,有錢沒有什麼了不起,而且錢還不是你掙來的。有錢能賣來愛情嗎?不能,賣不來苗清月,也賣不來你馮雨萱。蕭磊沒有什麼財富,可是他有愛情,他擁有苗清月的心,擁有你的心。與蕭磊比起來,我才看清自己,我才是一個窮光蛋,一無所有。是,是有許多漂亮的女孩子、大學生主動邀我,投懷送抱,跟我說什麼山盟海誓,生生相許。可是,我如何判斷她們呢?她們找我,是我康永輝是第一位?還是我老爸康偉業是第一位的?還是紅紅綠綠的鈔票是第一位的?我對她們都喪失了判斷力?如果有一天,我一無所有了,她們會怎麼樣呢?所以,你那一巴掌,終於讓我找到了我自己,讓我重新審視了我的處境。”
“看來我早該打你了。”雨萱聽他叨叨了大半天,終於輕輕一笑。
“坐下好嗎?”
“你不要亂扯,有事快說,行嗎?”
“其實是張庚涯最先提出找你的。”
“他?哼。”
“他得艾滋病了,已經回家靜養了。”康永輝語氣輕緩地說,“他的結果,更讓我懸崖勒馬。”
“艾——滋——病?”雨萱的舌頭像打了結,簡單的幾個字說不出來,“好——怕!幸虧當時——”雨萱想想真是後怕。
“是梅子傳染給他的,她已經發病住院了。凡是跟梅子有過交往的,演過戲的,接觸的,個個怕得要死,別看劇組外表平靜,其實裏麵炸開了鍋。張庚涯不知已經出了多少錢封口。本來我們不知道,因為劇組的錢被挪用,所以查出來的。”
“那還要我回去演?不是拍攝完成了嗎?”
“張庚涯對結局不滿意了,我也很不滿,劉導、演陳慧那個叫什麼來,大家對結局都很不滿。憑空出來一個護士跟孟浩結合,哪兒跟哪兒呀,都不知宣揚的是什麼。”
“哼哼,那是張總的傑作嘛。”
“張庚涯現在很後悔,不過一切都晚了,很多東西可能無法挽回,生命,情操,等等。他現在隻希望改變一點,就是你回來劇組,改變這部戲的結局。”
“我回來?怎麼改?”
“他想親自見你一見,他說如果你不願意,就讓我代他說。我希望你給他算是最後一個機會吧。”
善良的雨萱終於答應了。當夜,康永輝便帶雨萱到張庚涯的住處,見到了他。雨萱見他神色憔悴,骨瘦如柴,大沒有往日的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