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真是一場漫長的交談。蕭磊和父親幾乎是在徹夜長談。
見蕭磊問起康氏投資集團的總經理人選，康偉業解釋道：“關於總經理的人選沒有說，是因為還沒有敲定。總經理的職能倒不是太重要，在分工上可以調整。隻是設及排位的問題，怕引起對未來接班人不必要的猜想。當下推薦的人選主要有永輝、尼克、鍾石、李開山四人，我傾向於尼克，畢竟他對國際資本運作比較在行。而雨萱傾向鍾石，認為鍾石擅長政府公關。尼克和鍾石都傾向於永輝，認為永輝當總經理，易平服集團人心。而李開山，你可能比較陌生，是清月的父親齋源推薦的。”
“哦，為何苗叔要推薦一個呢？”
“因為，這也涉及到永輝。唉，這個惹事的兒子。”
“永輝？這和永輝又有什麼幹係呢？”蕭磊追問。突然蕭磊又想起雨萱拜托自己給永輝求情的事，於是，他緊接著道：“父親，其實，永輝雖然有錯，也許這次可能真是錯誤比較大，但是，畢竟，是我和他之間也存了一場很大的誤會，所以，還是，期望父親能原諒他一次，不要讓他失了信念，自甘墮落，自暴自棄。”
“我又何嚐會不知道這個道理。隻是父親也很糾結，都不願提及這個事實。”康偉業歎道。
“事實？什麼事實竟會使父親如此糾結？”蕭磊輕問道。
“也罷，還是說出來痛快一點，你和清月也要走了，還是讓你知曉了比較好一點。不過，你一定要嚴守這個絕密，就是清月，也不能對她提起半個字。”
“好。兒子一定謹記。”蕭磊應諾道。
“你是否還記得永輝曾給雨萱獻血的事？”
“嗯，當然記得。”
“當時，你提出給雨萱獻血獻肝，但血型不對。而永輝居然可以給雨萱獻血獻肝。所以——，這很蹊蹺。”康偉業道出了自己的疑問。
“噫。那有什麼呢？我和他是不同的生母，血型不同應該是正常的吧。即便同父同母，血型不同也不能說明什麼呀！”父親懷疑永輝的出身，蕭磊大吃一驚。
“是，說明不了什麼，可是父親有了一個心結。而且，父親有沒有勇氣、要不要去揭開這個事實的真相呢？這其實並不難，隻要DNA。可是，上次的DNA證明了我們倆個的父子關係，而不知道這次的DNA，是不是破壞掉一對父子關係。”康偉業終於吐露了埋藏於心中很久的秘密。他一說出來，語音發顫。
“這個，這個。”蕭磊一時語塞。蕭磊的思維瞬間陷於混亂，但他心裏明白，必須盡快做出一個表態，並給出理由。一時間，自己的出走、父母的年老、雨萱的愛戀、永輝的獻肝畫麵湧入腦海，同時，曾經的槍聲、永輝的拋股、不歡而散的爭吵畫麵也湧了出來。
兩人的談話陷入了沉寂。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氣體，兩人都感受了呼吸的困難。
良久，蕭磊說道：“還是不要再向前走的好。永輝和父親的感情並不差，他對你的感情不容懷疑。永輝在這一點，並沒有任何過錯。”
“我知道，即便那樣，也不是永輝的錯，他是無辜的。但是——，唉。”康偉業一聲長歎。
“父親，再向前走，我想，可能對大家都不好。我所學的文學中，有一篇《雷雨》，殘酷的真相，猶如一道霹靂，炸毀了一大家子人。”蕭磊道。
蕭磊看父親眼中閃出淚花，用雙手去揉自己的眉頭和雙眼，咽哽道：“你的意思父親明白了。難為你這麼想。”
“父親，我們不要再做多想，永輝就是你的兒子，他就是我的親兄弟。親不親，看感情。”蕭磊繼續寬慰道。
“好，好。父親說出了這件憋悶已久的事，心中突然寬敞多了。我們父子倆個，竟然可以交心。將來，永輝要有一半，能體察別人的苦心，就好了。”康偉業長吐一口氣。“那咱們言歸正轉吧，這個問題梳理了，接下的總經理人選我也心中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