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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瀾知道昊昊見過了段淩是第三天,就在她的畫展開始的前三天。

“表姐,你今天怎麼過來了?”沈清瀾好奇,最近裴一寧可以說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了。

裴一寧笑,“過來看看你,你的畫展籌備得怎麼樣了?”

“已經差不多了,進去看看?”

“走。”裴一寧說道,跟沈清瀾走進了展廳,展廳的牆上已經掛上了畫,也有幾個地方還空著,“這些地方不放?”裴一寧問道。

“放的,這幾幅畫的價值比較高,所以要到畫展前一天才會掛上去。”沈清瀾解釋,按照她的意思她是想直接掛上去的,但是徐向前和丹尼爾不放心,畢竟之前發生過畫廊失火的事情。

而這次為了防止出現這樣那樣意外,丹尼爾特意雇了幾個保鏢,日夜守著這些畫。

沈清瀾陪著裴一寧將這裏看了一圈,二人才找了一個咖啡館坐下來,沈清瀾見她一臉的輕鬆,就知道應該是事情解決了。

“表姐,事情解決了?”

裴一寧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微笑,“算是吧。我跟晨希攤牌了,將段淩回來的事情告訴了他。”

“看來是個不錯的結局。”沈清瀾淡笑。

“清瀾,這件事我也要謝謝你,要不是你跟昊昊說了,我還不知道要怎麼告訴昊昊。”裴一寧真誠地說道,這件事她最難解釋和麵對的就是昊昊。

“你不嫌我多管閑事就好。”沈清瀾淡淡開口。

“怎麼會,你可是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沈清瀾看著裴一寧眼底的明媚,眼睛裏慢慢漾開了一層笑意,裴一寧莫名,“怎麼了?”

沈清瀾開口,“之前知道昊昊的爸爸回來了,還有你當時的狀態,總擔心你心裏會放不下。”

裴一寧一怔,隨即笑了,“剛知道的時候確實挺震驚的,就連我自己在得知了他結婚以後都以為自己放不下,不過後來冷靜下來發現,很多事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放下了,很多我以為的情緒也沒有我認為的那樣強烈。但是我做不到完全忘記他,畢竟他曾經給我的那段感情裏也有過溫暖,我和他不是朋友,也回不到過去,以後就當是陌生人吧。”

沈清瀾見她神情平靜,就連眼神都是平靜的,心裏也為江晨希鬆了一口氣,這麼多年的等待並不是白等。

“這樣很好。”沈清瀾說道。

“不說我了,說說你吧,這次畫展衡逸回來嗎?”

沈清瀾點頭,“昨天剛跟他打電話,他會回來。”

任何一個對沈清瀾來說具有重大意義的日子,傅衡逸都不會缺席。

裴一寧眼底浮現一絲豔羨,沈清瀾和傅衡逸的感情真是她身邊那些親戚朋友裏她見過最好的一對。

“他之後就會離開京城還是會在京城常駐?”沈清瀾想起段淩的去留問題,問道。

“不清楚,我沒有問過。”裴一寧淡淡地說道。

沈清瀾看著裴一寧一臉的淡然,想了想,猶豫著開口,“表姐,你想過要讓他們父子相認嗎?”現在雖然昊昊和段淩彼此都知道關係,但是沒有正式相認。

裴一寧微怔,“這件事我也想了好幾天,但是一直很猶豫,清瀾,要是換做你,你會怎麼做?”

“我會讓他們相認,昊昊並不討厭自己的爸爸,而且像昊昊這樣年紀的孩子,正是需要父愛的年紀,他以前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也就罷了,現在已經知道了,終究是父子。”

裴一寧想了想,點點頭,“你的建議我會認真考慮的。”

裴一寧在這裏待的時間並不長,很快就離開了。

而沈清瀾返回展廳之後,就見徐向前一臉的著急之色,沈清瀾眼神微變,“怎麼了?”

“沈小姐,有幅畫不見了。”

沈清瀾麵色一變,“什麼畫?”

徐向前帶著沈清瀾走到了一個角落,原本掛在牆上的畫已經不見了,隻留下右下角的說明,沈清瀾看著上麵的說明,眼底眸色深沉,這幅畫她記得,是一幅日出晨曦圖。

“知道是什麼人幹的嗎?”沈清瀾沉聲問道。

“剛剛已經查過監控,是展廳的工作人員幹的,我已經問過這裏的負責人,是一個臨時工,他們人手不夠,就找了幾個臨時工。”

“這個臨時工現在在哪裏查出來了嗎?”

“查過了,已經報警了,警察正在去追捕的路上,但是沈小姐,我擔心要是不能及時追回來,這邊將會開天窗。”這次的畫展的作品都是沈清瀾的精品之作,能出現在這裏的都價值不菲。

沈清瀾沉思了一會兒,“這樣,雙管齊下,你去盯著警察那邊,我再去重新畫一幅。”

這也是目前最好的辦法,徐向前點點頭,心裏也有些愧疚,“沈小姐,對不起,這次是我疏忽了。”這是他第一次正式以沈清瀾經紀人的身份出現在人前,就出現了這樣的差錯。

“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嗎,不要自責。”沈清瀾淡淡地說道,從監控錄像上可以看出偷畫的人明顯是有目的的,說白了就是算計好的,有心算無心,自然是防不勝防,而且監控錄像拍下的隻有那個人的背影,一張正麵照都沒有,可見此人對展廳裏的環境十分熟悉,看他的動作也是個慣偷了。

徐向前很慚愧,他是丹尼爾重金聘請的,結果第一件事就辦砸了。

沈清瀾隻是說道,“加強安保,剩下的這些都交給你了,我先回去再畫一幅。”

徐向前鄭重說道,“沈小姐放心,這種事情我保證不會出現第二次。”

沈清瀾又在展廳裏轉了一圈,沒發現任何異常,於是便離開了。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就到了沈清瀾畫展開幕的日子,這次的畫展是沈清瀾所有畫展中規模最大的,來的人很多想,甚至連丹尼爾都親自從Y國趕來了。

“清瀾寶貝,這麼久不見,想我了嗎?”丹尼爾張開雙臂,索抱的姿勢。

沈清瀾看著消瘦了不少的丹尼爾,心中微酸,想起了正在做第二次植皮手術的金恩熙,上前輕輕跟丹尼爾擁抱了一下,“丹尼爾,好久不見。”

丹尼爾反倒是愣了,以前沈清瀾從來不跟人有這樣的肢體親近,他剛才也是跟沈清瀾開了玩笑,心中卻湧起一股暖流,“清瀾寶貝兒,我很好。”

還不等丹尼爾放開沈清瀾,就感覺自己的褲腳被人扯了,他低頭,就看見安安正扯著他的褲腳,“安安,還認識叔叔不?”丹尼爾蹲下來,逗安安。

安安看著丹尼爾,一臉的認真,“媽媽,我的。”

丹尼爾笑了,轉頭看向沈清瀾,“清瀾寶貝,你家的這個小寶貝性格可是像極了傅爺。”

沈清瀾也是好笑,低頭看著兒子。

安安皺著小眉頭,還在看著丹尼爾,再一次強調,“媽媽是我的。”

丹尼爾點頭,“對,媽媽是你的,我不跟你搶媽媽。”

安安聞言,頓時滿意了,將手中的棒棒糖遞給丹尼爾,“給你吃。”

丹尼爾簡直受寵若驚,指了指自己,“給我的?”

安安點點小腦袋,“給你吃。”

丹尼爾接過來,抬頭看向沈清瀾,“安安可比傅爺大方。”

沈清瀾無語,你剛才還說他跟傅衡逸一模一樣呢,現在立刻就改口了,你的原則呢?就值一根棒棒糖?

丹尼爾笑眯眯地接過安安手中的棒棒糖,塞進了嘴裏,“很好吃。”

安安也笑眯眯,隻要不跟他搶媽媽,他一向是個大方的孩子。

“媽媽,爸爸呢?”安安開始想念爸爸了。

沈清瀾看了看,沒有看到傅衡逸的身影,“爸爸現在在忙,你先跟這位叔叔待一會兒好不好?”

安安皺眉,不太願意,丹尼爾將安安抱起來,“來,叔叔帶你去找爸爸。”

“好。”安安點頭了。獲得了太子爺的首肯,丹尼爾就抱著安安走了。

“哦,沈小姐,好久不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想起,沈清瀾轉身,就看見了弗蘭克,沈清瀾微微一笑,她跟弗蘭克確實是很久不見了,“弗蘭克先生,好久不見。”

“這位是諾亞,沈小姐還記得嗎?”弗蘭克給沈清瀾介紹著身邊的人,沈清瀾看向來人,微微一笑,“諾亞先生,沒想到您也來了。”

“沈小姐,很高興見到你。”諾亞笑著說道。

沈清瀾跟對方輕輕握了握手,“諾亞先生,聽說你上次拍了一副名畫,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讓給我見見真跡。”

“沈小姐想看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等你下次來雪梨市,一定到我家裏去坐坐,我給你看看我的藏品,也請沈小姐給我品鑒一下。”

“品鑒可說不上,我是想看看名家畫作,學習一下。”

“哈哈哈,沈小姐就是謙虛,現在你可是畫壇新秀,上次沒能看到沈小姐參加油畫大賽我到現在還覺得遺憾。”兩人說話間,已經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沈清瀾知道諾亞提起這個話題是想給她公開解釋的機會,畢竟上次缺席了油畫大賽的事情給一些老藝術家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沈清瀾回以諾亞一個善意的微笑,“上次也是意外,我很重要的朋友出了事情,生命垂危,所以沒辦法之下隻能放棄了那次難得的機會。”

“沈小姐的朋友出事了嗎?”

“是啊,我的一個朋友出了意外,差點葬身火海。”

“那就難怪了,我當時還跟弗蘭克說呢,像沈小姐這樣謙遜的畫家怎麼可能會故意缺席這樣重要的場合,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就是生命,要是換做我是沈小姐,我也會做相同的選擇。”

蔣老先生剛好聽到了這個話,走了過來,“原來是這麼回事,那就難怪了。”

沈清瀾轉身,就看到了蔣老先生,跟在蔣老先生身邊的是幾個胡子花白的老人,都是畫壇裏的重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