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顧惜笑顏如花的看著他,顧無介也喜笑顏開。
白顧惜揚了揚手中的酒,“對月空飲,哪來的樂趣。”
顧無介笑著接過她手中的酒,一口灌了下去,突然就手扶腹部彎下了腰,白顧惜想起他還有傷,不能飲酒,立刻搶了過去,氣道:“你的傷還沒好,幹嘛喝酒,這酒是我給自己準備的。”
顧無介忍了會兒,笑道:“我的傷太痛了,不喝點酒,忍不住痛。”
顧無介說的輕巧,白顧惜心裏卻很是難過,輕聲問,“真的很疼嗎?”
顧無介忽地大笑出聲,說道:“不疼,我堂堂七尺男兒,這點痛也忍不了嗎?”
顧無介雖這樣說,但因他微一動氣,便扯動傷口,臉色瞬時慘白,白顧惜看在眼裏,想他是不想自己擔心,也便裝作相信了他。
“師父安葬好了嗎?”顧無介看著月亮,突然悠悠的問道。
白顧惜點了點頭,“等你傷好了,我帶你去祭奠他。”
顧無介拿過酒來又灌了幾口,說道,“好。”
白顧惜又道:“恭喜你就要和無戀姐姐成婚。”
顧無介看著她神色奇怪,“你許了?”
“嗯?”白顧惜不解,隨即想起,她曾逼著顧無介答應自己,沒有她的許可,顧無介不能和無戀姐姐成婚,心下酸楚,呆了會兒,點了點頭,轉身便走了。
顧無介欲追上她,突覺腹部疼痛的厲害,剛才因想起往事,一時懷念便飲了酒,此刻白顧惜走了,他竟察覺起來酒果然傷身,看白顧惜已走遠,擔心她若是撞上別人,一定要被欺侮,但她武功高強,說不定卻是弟子要被欺侮,無論哪方都不好,便提步朝她去的方向追了去,隻是不敢動氣,所以走的極慢。
白顧惜一路回到後廚,進了方玉的房間,方玉則借口天氣悶熱,要睡在屋外,圖個涼快。
方玉雖是華山弟子,卻也是富紳公子,他的住房裏與其餘弟子截然不同,處處彰顯富貴,床上鋪的錦被,就連腳墊都是鑲金邊,茶杯茶碗均是名家手筆,牆上掛著幾幅字,方方正正,一板一眼,恰與方玉的性格相似,正所謂字如其人。
白顧惜躺在錦緞之上,卻是難以入眠,想到不過百日,顧無介就要與無戀姐姐成婚了,她即為無戀姐姐歡喜,想她終於可以不再受苦,即便沒有爹娘疼愛,也有顧無介這樣的好丈夫疼惜,又心裏難過。
她想,此生怕是再也遇不到顧無介這樣的正直之人,能夠縱容自己的無理,玩鬧,此次離開華山,她或許就要一生守著娘親的花鏡宮,直到白頭。
娘親最後的遺言,便是要她放棄顧無介,因無戀姐姐從出生起就吃了太多苦,娘親心中的恨化解了,不願再傷害無戀姐姐,唯有讓無戀姐姐自今而後,活得平安喜樂,這是娘親的遺願,她縱有千般不願,也必須要遵從。
屋外突現一道身影,白顧惜正欲起身,忽聽那人說道:“顧無戀在四處找你,白姑娘要不要見她。”
原來是風瀟雨,白顧惜猶豫一番,無戀姐姐是這世上她唯一的親人了,可是之前種種,她不知該如何麵對,若是真的見了麵,又該說些什麼,既然不知該說些什麼,倒不如不見,便道:“不見。”
外麵應了聲,身影悠忽一閃,便不見了。
不多會兒,門外有人敲門,白顧惜去開門,方玉在門外,向裏打量了眼,白顧惜問,“你在找什麼?”
方玉撓撓頭,一臉困惑,“方才遇見了顧無戀,她說我屋裏遭盜,讓我快些回來看看,白姑娘,我這屋裏被盜了嗎?”
白顧惜心下了然,說道,“沒有,不過方公子,我有件事拜托你,你可不可以幫我個小忙。”
“當然可以,這些日子我幫…”
“方公子,麻煩你去趟落霞峰,我傍晚時分想起娘親,心裏難過就去了落霞峰祭奠娘親,不想卻把一隻耳墜掉在那裏了,還要勞煩方公子去取回,若是被其他人撿到,怕是我再也不能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