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田氏鬥?”蘇準倒吸了一口冷氣,驚奇的看著丁辰道:“怎麼鬥?
那田氏財大氣粗,手眼通天,手中隻是部曲就有上萬人。
我們一幫泥腿子,如何鬥的過他們?”
丁辰道:“不要把田氏想成不可戰勝。
他也不過就是一個大一點的家族而已,你們這些受過他迫害之人若聯合起來,人數是他十倍都不止,到時候還怕他作甚?”
蘇準從來沒有想過跟田氏對抗,連連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們這些人根本鬥不過人家的。”
“你覺得鬥不過,那是因為你們心不齊,沒有人組織牽頭,”丁辰道:“其實這也不難,等到了陳縣,你隻需要把那些受苦受難之人叫到一起,我來替你們組織。”
“把人叫來倒是不難,可是讓他們對抗田氏卻不容易,”蘇準使勁錘著自己的額頭。
其實他們家已經被田氏逼到了絕路上,讓他做什麼他都敢幹。
隻不過他覺得跟田氏相抗衡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隻能是死路一條。
這麼自尋死路的事,做著有什麼意思?
待蘇氏父女走後,一直在旁邊警戒的趙雲不解的問道:“咱們要處置那田氏,隻需率兵前來將其滅掉,然後把土地分給百姓即可,何須廢如此周折?”
“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丁辰道:“你想想,當初王莽改製,也曾下令讓豪族平分田地。
這政策自是好的,可是最後卻鬧得天怒人怨,不止豪族極力反對,就連百姓也沒有受到半點實惠,日子反而比從前更難過了,所以大家一起來反王莽,從而鬧得天下大亂。
今日大魏若簡簡單單一道均田令下去,恐怕還會重蹈莽新覆轍。”
趙雲怔了怔,表示沒聽懂。
他雖然文武雙全,頗有見識,但卻也沒有到通曉深層次改革的程度。
而這些都是丁辰站在後人的立場上,總結了兩千年來先人的經驗教訓所做出的的決定。
穀鰚 “說到底,還是歪嘴道士把好經給念歪了,”丁辰道:“豪族是必然不會同意分田地的,我即使率領軍隊強行把田氏土地分給百姓,可是百姓毫無準備,用不了多久土地還會重新回到田氏手中。
我又不能一直在這裏駐守軍兵。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把百姓發動起來,組成聯盟,共同把田氏土地搶了。
如此百姓們拋頭顱灑熱血搶來的土地,誰若再想搶回去,他們豈不要拚命?”
“百姓聯合起來,能對抗得了田氏?”趙雲疑惑的問道。
百姓的戰鬥力他可是一清二楚的,畢竟黃巾軍的例子就擺在那裏,常常十幾萬人被幾千諸侯軍擊潰。
雖然部曲戰鬥力也不強,但是諸侯起事之初,其軍兵戰鬥力跟部曲也差不多。
“我並非說完全依靠百姓,”丁辰道:“該調動軍兵的時候還是要調的,隻不過我必須把百姓牽扯其中而已。
要想革新成功,必須發動群眾,而且應當是自下而上讓百姓主動要求變革,而非從上而下強迫百姓變革。”
趙雲依然聽了個一知半解。
他們一行人曉行夜宿,這一日終於到了陳郡治所陳縣郊外。
蘇以以家正是在此一個叫蘇家莊的村落。
整個村子並不大,隻有百十來戶,蘇姓是村子裏的大姓,所以村莊也以蘇字命名。
隻不過此時整個村落的百姓已經全都變成了田氏的奴婢,再也沒有什麼自由可言了。
此前田氏部曲已經抓了蘇以以的哥哥,押在田府的監牢裏,所以也不用擔心蘇以以再逃走,便任由她隨著家人回家。
丁辰也跟隨來到了蘇家。
天已經是掌燈時分,他讓蘇準前去召集被田氏迫害之人。
蘇準的人品在蘇家莊還是很讓人信服的,不多時他就邀請了十來個人前來,把蘇家不大的茅草屋擠得滿滿當當。
隻不過大家都不知道幹什麼來的。
“咳咳,”蘇準清了清嗓子,介紹丁辰道:“這位是從外地來的丁郎君,他可不得了,那是富貴人家的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