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縣緊鄰京城,是從南邊進京的必經之地,咽喉之地,故無論城區建製還是官員配製,都比一般郡縣高上一級。
一般縣衙,最多配備十個捕快,但安德縣除了三十名捕快外,還另外配備專門負責街上巡邏的士兵衙差近百人。
當王縣令聽到沈一說要全城搜捕時,差點背過氣去。
“沈一,前幾天你要我封城,我聽了,還特地上報了刺史。現在你又要我組織全衙去搜捕新郎官,你總得給我一個合理解釋才行啊。”
“賈真新,也就是林嫣的夫君,此刻不在家中。”
“他不在家中,與我們何幹。”
“大人,成親當天賈真新應該在鄰縣家中迎新娘,林嫣慘死三天,賈家沒有任何動靜,賈真新杳無音訊。楊樹四處打聽得知賈真新已經失蹤三天,可賈家並未報官,這還不能說明一切嗎!”
“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也不能證明賈真新在安德縣。”王縣令頭搖得似撥浪鼓。“你憑什麼認為賈真新藏在安德縣?”
“直覺!”
“直覺?”王縣令氣得跳起來,“你鬧這麼大動靜就是因為你有直覺!你知不知道林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幾百雙眼睛都盯著老爺我啊,萬一你什麼都沒搜出來,我如何向林家交待!”
沈一煩躁地閉上眼睛,壓製中胸中怒火,抑製住自己不要揮拳揍人的衝動,咬牙不語。
楊樹和朱小樽見沈一氣得雙唇發青,身體發抖,趕緊把他拉了出去。“沈大哥,大人做事一直都是畏首畏尾。當了幾十年縣令都是不過有功但求無過,你何苦生氣。”
沈一握緊拳頭,心中暗道:“若不是為了她,又何苦委曲求全做捕頭。”
一想到她,眼前浮現出她的音容笑貌,終於不再憤怒。
“大人不肯下令搜捕,我們該怎麼辦。”朱小樽問他。
沈一沉住氣,思量片刻,說:“衙門裏有多少人信得過?”
楊樹與朱小樽掐指算了算,說:“都是在一個縣城裏長大的,都沾親帶故,信得過的差不多十幾人吧。”
“楊樹,把你從鄰縣帶回來的賈真新的畫像發給他們,兩人一組,守在城裏的各大青樓妓院花柳巷處,記住,別讓其他人知道。”
“是。”兩人領命,各自尋人蹲守去了。
沈一是外來的捕頭,無親無故,沒有家產和妻妾,獨自住在內衙。他等楊樹他們走後,回到內衙簡單的洗漱一番,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想案子,慢慢推敲。
林嫣懷有三個月身孕,林家知道,賈家十有也是知情的。賈真新不嫌棄林嫣有孕,仍八抬大轎將她迎娶,這孩子應是他的種。
林嫣是大家閨秀,單純無邪,被賈真新引誘失了身,可見賈真新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成親前一晚,賈真新不在自家待著,失蹤三天,賈家和林家都無動於衷,如此安然,那麼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賈真新在安德縣裏尋花問柳,後因封城鎖門,被迫不能回家。
安德縣地處交通要道,行商之人絡繹不絕,故安德縣的青樓妓院眾多,花柳巷裏的姑娘素質足以於京城的媲美,風姿妖嬈,多情嫵媚,惹得多少男子不肯回家,將金銀財寶都扔進這銷金窟裏。
賈真新身居鄰縣,既是林嫣的表哥,又時常來這裏做些買賣,白天在府裏與林嫣眉目傳情,入夜便到青樓消遙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