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男人,東奔西跑一晚上,個個都成了臭男人。
受不了身上的汗餿味,眾人紛紛脫衣打水,圍著水井邊洗澡邊吹涼風邊說案子。
大家簡單地交流後,朱小樽眼巴巴地看著沈一問:“沈大哥,我們該怎麼辦?”
沈一笑笑,又從頭上倒下一桶冰涼井水,整個人舒暢許多。
他坐在井邊,順手撿起旁邊幾個石子,一邊擺一邊說:“目前我們有三條線索,一是翠香,二是賈真新,三是林夫人。”
沈一拿起一顆石子,如將軍統帥兵馬上陣殺敵,運籌帷幄。
“林夫人的江湖背景不簡單,我自會托人去查,最晚三天能查出她的底細,不以為懼。”說罷,扔掉手中石子。
“賈真新人一定在安德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抓到他是遲早的事,兄弟們隻需嚴守青樓妓院就會有收獲,不必操心。”又一顆石子被扔得遠遠的。
沈一拿起最後一顆石子,歎道:“林府明著說要把翠香陪葬,可經今晚查探之後,倒讓人覺得是金蟬脫殼之法,很是費解。”
若翠香是證人,林家應該早就追拿凶手了,若翠香是凶手抑或是幫凶,林家怎會留她小命?若翠香對林府沒有任何可利用的,林家留她作甚?
關於她,真是很難想明白。
“大概是她跟著林小姐時間最長,林夫人觸景傷情,不想看到她又不忍遷怒於她,這才把她關在後院的。”
朱小樽推理完後,自己都不信,嗬嗬笑地摸了摸臉,趕緊拎起水桶把自己澆了個透心涼。
其他衙差,大多是聽差跑腿的,平日算個小錢都算不清,這些問題他們就更不得而知。他們怕被沈一問起,個個都裝糊塗,你推我搡地玩起打水仗來,全然沒有限期破案的壓力。
也是,聖旨上隻說要追責王縣令,小小捕快最多丟了衙門差事,跟丟烏紗帽比,好多了。
楊樹在他們中間最大,做事最為穩妥。他見沈一還在為這些線索煩惱,上前獻策。“明日出殯,我們暗中跟著,隻要發現翠香就捉她回來。”
“林夫人早有安排,這招不行。”
“那我求縣令下個通緝令,直接去林家拿人。”
“哼,王縣令擔心十日之內破不了案,還得求林府說情保命,此時怎敢下通輯令得罪林府。”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叫我們怎麼辦!”
“林家出殯,就要出城。王縣令一定會答應,林府就會借機把翠香帶出去。隻要我們在城門處搜查嚴格,哪怕捉不住翠香,也定能將她困在林府無處可去!”
沈一說完,忽然靈光一閃,招來林小樽,問:“守在青樓妓院的兄弟們回來了嗎?”
“沒呢,這不都在等我們去換班。”
“你們收拾收拾,喝花酒去。”沈一換了身幹淨衣服後,將錢袋扔給朱小樽,說:“我要每個條每個青樓妓院都有你們在喝酒,告訴那些姑娘們,林府明天出殯,城門會專門為他們而開的消息。”
楊樹和朱小樽先是愣了愣,後來明白過來。“沈大哥,你想引蛇出洞?”
“也許,引出來的不是一條蛇,是一窩蛇。”
沈一勾唇輕笑,胸有成竹。
第二天,天剛亮,林府府門大開,一個黑色檀香木棺槨在眾多奴仆婢女道士護院的簇擁下,緩緩往東城門去。
城門大開,沈一帶著楊樹和朱小樽恭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