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聽到這話,心神一動,佯裝無事,跟著他們走出內衙。
蘇涼不知何時醒來,正站在一個高大男人身邊說話。她看似虛弱,麵頰蒼白,卻笑靨如花,清麗動人。
“柔嬸,方才陶哥還急得真跺腳,嚷嚷著要進去找你呢。”蘇涼眼裏根本沒有沈一的存在,她熱絡地挽著柔嬸的胳膊,笑道:“我都說了,林府下人們都放了,沒道理隻留下你。陶哥不信,還跟我喊了幾聲。”
被喚著陶哥的男人害羞地撓撓頭,像做錯事的孩子,低頭不語。
柔嬸也是個老實巴交的人,聽到蘇涼的話竟不知如何回答,麵色緋紅,抿著嘴笑。
朱小樽嗬嗬笑道:“陶哥,我說了會把柔嬸平安無事帶回來的,現在完璧歸趙嘍!”說完,又把蘇涼推到柔嬸身邊,反複交待道:“柔嬸,蘇涼病了,麻煩你照顧她了。”
“好好好。”柔嬸還沒回答,陶哥先答應了。“我剛殺了一頭豬,專門留給蘇涼吃!”
四個人有說有笑的走出外衙,在街口道別。
朱小樽一轉身,赫然發現沈一站在他身後,嚇得跳起來。
“沈大哥,你怎麼在這?”看來朱小樽已經不記恨他了,稱呼從“沈捕頭”改成了“沈大哥”。
“他是誰?”
“你說陶哥?”朱小樽說道:“他叫陶木魁,是柔嬸的相公。”
“他做什麼的?”
“殺豬的。”
“蘇涼認識他們?”
“當然,我們都是鄰居。”
沈一笑笑,說:“不是有你娘照顧蘇涼嗎?為什麼還要拜托他們?”
“方便嘛。“
“柔嬸咳嗽,怕也是病了。“
朱小樽聽出眉目,反問沈一:“你怕柔嬸傳染給蘇涼?”
沈一不回答他,轉身要走。
朱小樽嗅到八卦的問題,緊跟著沈一,不管他聽不聽,自己開始嘮嘮叨叨起來。
“我娘這幾天也咳嗽,比柔嬸還厲害。我也想過請別人幫忙,可是蘇涼脾氣倔得很,她若不願意,就是死也不會讓別人照顧的。”
“其實蘇涼對沈大哥你真是不錯,我們去酒館找她幫忙,她二話不說就來了衙門,上百張的圖她一張張地看,看完就開始動手,連飯都不肯吃!”
“我們這些大老爺們都累垮了,蘇涼硬著咬著牙堅持要做完,我們看著都心疼壞了。”
朱小樽還要說話,沈一突然停下,看著天色說道:“天黑了。”
“啊,是啊,馬上一天就過去了。”隻剩下七天破案,這日子越算越傷心。
“楊樹那邊查得怎麼樣了?”
“應該有消息了。”
沈一想了想沒有再問,剛回到衙門,就看到他臥房窗前停著一隻鴿子,腿上綁著一個小竹筒。
沈一拿著鴿子進屋,不一會又出來,將鴿子放飛。
朱小樽心癢想問,又不敢問,這裏,楊樹趕回來,拿著安德縣各城門的登記簿,將自己查到的告訴了沈一。
“今晚我值班。”沈一突然說道:“你們都回去休息。”
“沈大哥,這樣不好吧。”楊樹很有幹勁,還想再多做些事。
沈一擺手,不容他們拒絕。“馬上回去休息,明天天不亮,都不許回來。”
無奈,楊樹和朱小樽隻好放下脫了捕快衣服,放下配刀,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