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告訴大公主又能如何？”
“大公主是勤王的姑姑，也是太子的姑姑。你能從獄中出來查案，也是大公主的功勞，於公於私都該知會大公主一聲。”
蘇涼隱約有些明白，沈一是把大公主當成了緩衝帶，將消息告訴皇帝無疑是最直接的碰撞，但告訴大公主，有她將這些情報消化分析之後，便能緩衝其中矛盾，尋求一個最佳的解決方式。
“大公主會信你嗎？”
“你以為隻有我們在查案嗎？自我們介入以來，一直有不同勢力隱藏在其中。我們查到的線索，不管是否主動公開，用不了多久他們都會知道。大公主信不信我不要緊，信不信太子才最重要。”
蘇涼想想也是這個道理，靠在沈一肩頭，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去公主府？”
“現在。”
蘇涼有些錯愕，“那你去吧，我回家煮麵條等你回來吃。”
“你同我一起去吧。大公主保你出來，你也該主動去府裏彙報查案經過，若總是躲著不見，怕大公主對你有嫌隙。”沈一這才睜開眼睛，經過剛才的沉澱，他的情緒已完全恢複，一如從前地冷靜鎮定，睿智敏銳。
蘇涼沒有反駁，垂下頭，手指搓著衣角，弄得皺巴巴的也不停手。
“沈一，對不起。”
“嗯？”沈一問她：“好好的為什麼要道歉？”
“我不該殺了那人婢女，應該留活口給你查線索的。”
沈一噗嗤一下笑出聲，伸手在她額頭上用力一彈，“給你個毛栗！”
“好疼！”蘇涼捂著腦門，嬌嗔地瞪著沈一。
“誰叫你突然犯傻！那種情況下當然是保命要緊。你不殺她，她就會殺你，若是有一絲一毫的同情和遲疑，此刻死的就是你了。”沈一由衷說道：“查案重要，但你更重要。切記，任何事都大不過活著！”
“知道啦！又講大道理，你越來越老學究了。”蘇涼被沈一的話感動得熱淚盈眶，為了掩飾她的失態，蘇涼側身躺下，背對著沈一，抱著枕頭假寐。
回去的路比來時好走，惡戰之後的人們都顯得歸心似箭。蘇涼不知道阿左他們是怎麼處理屍體的，反正馬車停下來時，已有人送來幹淨衣物。
沈一大大方方地在馬車裏換上，然後下車，讓蘇涼在裏麵換。
兩人拾掇完畢，已近黃昏。
沈一站在遠處，人影綽綽。蘇涼眯眼細看，隱約看見有個身影晃過，沈一似是從他手裏接過什麼東西，藏在了懷裏。
蘇涼揉揉眼睛，沈一已悠然走來，站在她麵前，“在看什麼？”
“剛才那人是阿左？”
“他還在善後。”農莊大戰後，要處理的事情太多。大白天的要瞞天過海，除了要有周密的部署之外，還要有慎密細致的善後工作。
“走吧，進去了。”沈一摸摸蘇涼的臉，將她沾在上麵的髒東西拭去，“現在我們是公主府上管家派去摘果子的一對家仆，現在該回去交差了。”
蘇涼低頭瞅瞅身上這套五彩衣裳，驚歎道：“這是家仆的衣服？我的天，這麼花俏！”
沈一又忍不住敲了她額頭一下，寬容地笑笑，不但沒笑話她這麼沒見識，還欣賞地上下打量著她，學著她剛才驚訝的模樣，說：“我的天！原來你這麼美！”
蘇涼羞澀地捂著嘴扭過頭偷笑，大大方方自自然然地伸手挽住沈一的胳膊，從側門進入公主府。府裏早有宮女等候，仍有天光歸路，她們還奢侈地提著宮燈，款款而行。
公主府極大，宮女極多，這一路上就有二十多個不同職位的宮女與他們擦肩而過。蘇涼的目光總是粘在她們身上，不時回頭張望。
沈一也不阻止，隻是拉著她加快了腳步。
“沈一，我發現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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