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一聲如琴音般的長鳴,“天師神劍”曳著絢爛尾光從大湖南岸飛到藏經閣,定格在馮天合身前五寸距離,懸停不動,漸漸歸於靜寂。
神劍斬蛟乃天師許旌陽遺留寶物,其貴重無異於是三清門內的法寶之最,曆四十三代門內無無人能夠繼承或馴服此劍,馮天合也僅僅是借用。
劍未出鞘,已是寶氣橫生。
馮天合撩袖輕撫劍鞘,臉上神色異常鄭重。
平時和氣的他也不是泥捏土塑的,相反,他胸中血氣凜然,當年也是個從血泊裏殺出來的狠人,隻是這些年都以垂釣修身養性,那股血腥被掩蓋了而已。
他跟吳素秋相處五十多年,親如手足,如今吳素秋眼看已經沒多少日子可活了,怎麼可能會坐視不理?
哎,吳素秋歎了一聲。
既以請出“天師神劍”,她便知道馮天合心意已決。
“師兄……”
“什麼不用別說了,師兄帶你去見那負心人。”
……
馮天合想了了當年這段恩怨,已盤算已久,跟三清門的各閣閣主及其他宗門幾位同道也已經議定。
請出天師劍當日,正一法門的那位滑稽老頭孫狗子就乘雲到了三清門,當然他是看龐士鐸麵子,他與龐士鐸交情之厚可以用“生死老基友”五個字形容,這潭水必然是要趟的。
另外便是丹霞門門主孫靖,此人跟馮天合都是老煙槍,兩人年輕時候喝血酒拜過把子,一聲召喚兩肋插刀!
在來三清門之前孫靖甚至都交待了後事,幾有赴死之心。
兩人都到了三清門跟馮天合彙合,連帶龐士鐸以及三清門各閣的閣主共十二人,沒做多少商量,便趁著飛行法寶“波蘭舟”趕往位於巴蜀邊界的陰符宗。
十二人中最老的已經一百三十多歲,年齡隻有也已過六十,但行事風格就是如此雷厲風行!
這恐怕修道界同道很難會想象的到。
三清門裏最留下了最年輕的那位閣主,馮天合、吳素秋等人的小師弟呂烈,而三清門的弟子對此事都一無所知,因此當天的氣氛異常隻詭異。
老家夥們都幹嘛去了?
葛牧按照日常習慣在大湖湖畔溜達了一圈,沒見到馮天合,回來經過田壟時也沒有見到經常荷鋤而立的龐長老,心裏就覺得納悶,這有些不合常理啊。
“正是春耕時候,龐老頭也鋤地也不掏糞灌溉,過兩個月我上哪兒摘菜吃去?”
“馮門主也不釣魚了……”
一路走過去,葛牧無聊地呢喃自語著,遇到幾個三清門弟子,他們也都很奇怪宗門裏的長輩都去哪兒了。
又轉到刑罰閣。
嚴肅刻板的刑罰閣閣主呂烈正彎腰掃地,臉上沒有任何異常,看到葛牧走過來,放下了木柄磨得很亮的掃帚道:“切磋?”
葛牧跟呂烈相處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也算很熟了,但呂烈卻始終惜字如金,絕不多說半句廢話,顯得頗有些無趣。
葛牧擺了擺手道:“今兒就算了吧,昨天中了你一擊穿雲手,肋骨還有點疼。哎,老呂,今兒你覺得三清門有點冷清麼?”
“一向如此。”
“你總是拉著張黑臉,所以你這兒冷清,但別的地方平時都挺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