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七月(1 / 2)

張虛穀斥退沈清瑤等人,為三清門擋了一劫,隻是萍城上河村地處偏僻,連手機信號都沒有,因此這場風波自然如泥牛入海,沒掀起絲毫波瀾。

三清門裏。

幾個月來都是從住處都藏經閣兩點一線的馮天合,這天早上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悟道院。

百餘弟子驚奇不已,門主這是好了麼?

馮天合也沒多說話,握著本泛黃的老書從弟子之間穿行過去,開壇授課,講個將近一小時的《清靈同契文》,也是三清門將修道靜心的主要坐功之一。

龐士鐸問訊趕來,瞄了瞄坐在蒲團上搖頭晃腦的弟子們,一把把馮天合拉到了修道院外的老杏樹底下,上下打量師弟,拈著粗壯的白胡須沉吟了良久。

“師弟,你回光返照了?”

馮天合登時滿臉黑線,雖說自己向天借劍損了三十年壽元,但離蹬腿閉眼還為時尚早,又何來回光返照。

他忍不住數落師兄道:“師兄啊當年師傅就勸你多讀點書,你偏偏不聽,到現在連你名字裏那個鐸子還經常多寫一橫,用成語更是一攤糊塗,弄多少笑話了?回光返照不是形容人恢複常態的意思。”

龐士鐸嗬嗬一笑,並不覺得十分慚愧。

像他這輩修道者裏有文化的人其實不是很多,比起鬥的字不識一籮筐的孫狗子,他已經算是很有能耐了。

“我是說你想開了?”

馮天合搖頭笑道:“這麼一大把歲數有什麼想不開的,就是心裏悶的難受,沉澱了幾個月,師妹我是放在心底了,這輩子都記著,不過這話說出來讓人酸掉牙。”

龐士鐸擺手大笑道:“不酸不酸。”

見到馮天合恢複如初,他高興還高興不過呢,至於五十年前的那些事,其實不提最好,誰心裏還沒有點遺憾缺失。

他拍了拍馮天合肩膀:“咱們這些師兄弟還在你心境最寬,也隻能擔事,那詞兒怎麼說來著,胸有丘壑對不?”

“師兄倒拍起師弟馬屁了!不談這個,說說正事,前段日子我雖然整天都埋在藏經閣裏,但也依稀聽見弟子議論正一法門出事,代門主張南象退位,莊上仁過幾天正式繼承正一法門門主之位?”

“沒錯。”

“莊上仁……”

龐士鐸吹著胡須,一臉鄙夷地說道:“這姓莊的可不是什麼好東西,門主之位也來得不正,正一法門交到他手裏絕對不是好事。”

馮天合心思比龐士鐸更深,修道界裏有點頭臉的人幾乎都有所了解,清楚莊上仁為人如何,但他倒平淡得多。

“不管以後如何,正一法門新門主繼位都是修道界大事,咱們也得去恭賀。”

龐士鐸別過臉:“我可不去捧他姓莊的臭腳。”

“你不去,我也得去,順便帶幾個弟子到正一法門見見世麵。對了,我瞧星南進步飛速,築基境界初級差不多已經圓滿了,視線這些日子點撥他了?”

“那小子,他憋著一門心思想在竹妮子手裏撐過十招,請人家出去玩玩,這段下了苦功。再說五山論道對他的刺激也不小,回來這幾個月都沒偷懶兒。”

馮天合點了點頭,不管原因如何,門下能成長起來幾個能撐門麵弟子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