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上遺留的白印,猛然激起了我的回憶,長久以來一個不曾被注意的細節。
當初我在網吧剛入職,第一次見到陳姐之時,曾有過肢體上的接觸,是的,我記得自己曾跟她握過一次手,正是那一次不起眼的舉措,從而使我卷入了這場旋窩洪流之中,至今無法自拔。
那個女人在無意之中用自己的指甲劃破了我的手指,現在想來,那應該就屬於一種咒語的傳承儀式,隻不過跟想象當中不太一樣,所以從一開始就被我忽略在外,我還以為是自己意外弄傷導致的呢。
如此一想,我不禁對她恨得牙癢癢,皆說最毒婦人心,我與她無冤無仇,她居然設陷害我,甚至還想屢次置我於死地,我卻還一直傻乎乎的替她在那個死人網吧當什麼破網管,當真是屬於那種被別人賣了,還幫別人數錢的地步。
陳姐自說自己是什麼祭靈人,我不是很懂何為祭靈人,而且從網上翻找出的那篇帖子上記錄得也不是很詳細,以至於我想從中深挖一點線索都辦不到,何況那篇帖子已經詭異的消失了。
就算我現在再想去找也於事無補。
我總覺得陳姐一定知道些什麼,就算說她跟幕後主使有一定聯係也毫不為過,奈何我們手中根本沒有證據來證明,隻能一步步被別人牽著鼻子走。
正當我胡思亂想間,劉大誌已經打完一通電話,回到了客廳,我發現他神情有些落寞,但更多的卻是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劉哲宇,我兒子已經答應要過來見我了。”他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便癱坐在沙發上,兩眼微露些許掙紮,不過我覺得他既然痛下決心通知了自己的兒子,顯然對此事是抱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心態了。
這倒讓我對他有些刮目相看,甚至是一絲感激。
隻要能讓蘇雅從中解脫,對我來說,也是一種救贖,我不願看到她為此受罪,哪怕是死後也一樣。
薑麗讓老張把地上的東西都收拾一下,我也一起來幫忙,她有意無意的湊到我身前,卻還是一副懷疑的態度,“你確定那女鬼就一定是……你的那個大學同學?”
“寧可做錯,不可放過。”我冷漠的吐出了這麼一句,引得薑麗為之側目,“周濤,我很明白你心裏的感受,但你知道如果一旦中間出了差錯,會有什麼後果嗎?”
我手上剛好拿到一麵銅鏡,卻是愣了一下,銅鏡一麵被打磨得異常光亮,黃澄澄的鏡麵通過屋頂燈光反射出了我不知所措的麵容,我甚至不敢去看鏡子裏的自己,仿佛在逃避責任一般。
薑麗從我手中奪過銅鏡,“世上因果,自由報應,一切由天定論,你相信過命運嗎?”
又是這句話,同樣的說法我已經聽了不下三次,雖然話語相同,但從每一個人口中說出來,意義卻更加深刻,要是換做以前的我,肯定會不假思索的開口就答出:“我隻信我自己,從不信什麼命運,更不信老天爺”這種荒唐無稽之言來,一路經曆過許多,我對待萬事萬物的看法也與從前大有不同,至少我不會再輕易說出諸如上麵那種無腦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