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草原,芳草連天,一碧千裏。
綠毯般鋪展到天盡頭的草原上,兩匹駿馬並馳而過。
黑馬上的青年側帽胡靴,短衣箭袖,發辮飛揚。
白馬上的少女火紅嵌珠小帽,金色翻領大紅窄袖胡服,足蹬金錦小蠻靴,策馬揚鞭,意氣飛揚。
“奕六韓,我超過你啦!”隨著少女清脆如鈴的喊聲,白馬和黑馬錯開了半個馬身。
不一會兒,白馬就跑到黑馬前麵去了,隻聽少女嬌脆頑皮的喊聲回蕩在草浪翻滾的原野上:“奕六韓,快來追我啊——”
黑馬上的青年將兩指銜在唇邊,氣運丹田,頓時有直入雲霄的呼哨聲傳出。
奔馳在十幾步開外的白馬忽地仰天長嘶,人立而起。
馬上的少女驚呼一聲,趕緊扯住韁繩,卻沒能及時馭住坐騎,眼看被拋了出去。
就在白馬人立而起的瞬間,黑馬飛馳接近,黑馬上的青年一躍而起,如鷂鷹般淩空翻身,在少女被拋下馬背之時,及時地接住了她,並抱著她在草地上幾個翻滾,卸去了落地的撞擊力。
在草地上翻滾的時候,少女不停地踢打青年:“你耍賴,你輸了,你輸了!”
青年製住少女的踢打,一個翻滾將少女壓在身下,壞笑:“你又沒說比誰快,你說的是比誰先到。”
少女手被摁住,腿被壓住,四肢動彈不得,不禁羞染雙頰,嬌嗔地噘嘴:“奕六韓,你就會耍詭計,哼……”
奕六韓見身下的少女麵龐嬌羞,紅唇微綻,碧色雙眸清亮如泉,不禁情潮湧動,難以抑製,俯身吻上少女的眉心。
這一刻時空停止,綠草的清香撲滿了麵孔,連天碧草像一張厚實的綠毯在身下鋪展,天空遼闊高遠。
“小歌……”奕六韓一邊輕呼她的昵稱,一邊用舌尖輕觸她濃密卷翹的長睫,順著她挺直的高鼻滑下,最後深深地吮住了她飽滿嬌嫩的紅唇。
“你……你嘴裏全是酒氣!”歌琳推開他,“大清早的你就喝了這麼多酒!”
奕六韓笑了,眼底蕩漾著深深的迷醉:“我沒喝多少,是小歌你讓我醉了……小歌我要你……”
綠草如輕柔的波浪拂過白玉般的肌膚,星星點點的野花在風中紛飛,落滿了身體。
有一瓣輕盈柔軟的粉色花瓣正巧落在那片殷紅上。
他愛戀橫溢地問:“疼不疼?”
她以粉拳捶他的胸,嬌笑中帶著頑皮:“好疼啊,你竟敢欺負我,回頭我告訴父汗去。”
他抓住她的粉拳,輕輕地吻著,戲謔道:“再欺負你一次好不?”
說著做餓虎撲食狀將她再次壓在身下。
歌琳求饒道:“不行不行,疼,疼,疼!”
他捏著她紅撲撲的臉,邪邪地壞笑:“我已經很輕了,輕得我都沒盡興呢。”
歌琳雙手合十:“饒了我,求求你饒了我!”
他在她耳畔邪肆低語:“你親我,我就饒了你。”
“好,我親你。”她抱住他裸.露的肩,突然一口咬下去,咬得他叫起來。
“小歌,你這是幹嘛,謀殺親夫啊!”他誇張地大叫著,低頭看自己的肩,隻見牙印赫然,鮮血淋漓。
歌琳的綠眼睛射出胡人女子的癡情與奔放:“這是我在你身上蓋的圖章:我的男人,其她女人不準碰。”
“男人可以碰?”他開玩笑道。
歌琳一瞪眼:“你說什麼?”
他縱聲大笑,笑聲飄出去很遠。
歌琳佯怒地捶打他:“你什麼時候都是嘻嘻哈哈的沒個正形,我信不過你!”
奕六韓這才收了邪謔,正了臉色,深情凝目:“小歌,等出征回來,我就向你父汗求婚。”
“出征?!父汗要出征?!”歌琳一坐而起,滿麵震驚。
奕六韓坐起身,屈起一腿,一手搭膝,絞著滿頭發辮,依然是吊兒郎當、渾不在意的神情:“你還不知道吧,梁國的天柱大將軍死了。”
她驚住。盡管不問世事,隻喜歡馳馬遊獵,她畢竟是野利部的公主,對於天下大勢,多少耳聞過一些。
一驚之後,她微帶欣喜地說:“這對於我們草原是好事啊,父汗一向最頭疼的不就是這個天柱大將軍嗎。有他在,父汗每次馬踏中原都撈不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