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狀元郎和他的糟糠妻36(2 / 3)

難道不是京官,是地方官嗎?這可就難查多了。要是他去的不是翰林院,而是吏部或者戶部,就好了。

顧如琢思來想去,京官之中,唯獨那個年紀輕輕,已經位至正四品,又資料模糊的人,有幾分符合。可那人有諡號加身,明明是死後哀榮有加,怎麼會妻兒遭遇不測呢?難道是先出的事,定下罪名,後來又翻案,加上諡號的嗎?可如果翻了案,容懷鬆,戴珣安和魏無書,他們還怕什麼?

時間過去得太久了,顧如琢再如何聰慧,也很難想象出,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步行到了一家朱門大戶前,在門房遞上拜帖:“晚輩顧如琢,攜師長的書信,前來拜訪李大人。”

顧如琢的拜帖遞進去沒多久,一個中年男子就急匆匆地趕了出來。他看了一眼顧如琢,顯然認識這位新登科的狀元郎:“原來是顧大人。快請進。”

李毅招呼他在廳中坐下,然後迫不及待地問道:“你是珣安兄的弟子?”

顧如琢行晚輩禮:“正是。之前來京參試,為了避嫌,也不好上門拜訪。如今貿然來訪,希望沒打擾到李大人。”

“這的是什麼話!你是珣安兄的弟子,也是我半個徒弟,直接叫我李叔就行。你師父他這些年過得好不好?”

“師父過得很好,隻是有時候難免思念故友。”

李毅聞言,拍桌大歎:“太倔了。他這個人太倔了!二十多年了!他始終不肯進京,我寫信勸他,他也不肯回,我一直以為他還在怪我,不敢去見他!”

顧如琢的眼睫很長,他垂眼看著地麵,麵色非常恭順:“師父,當年的事,他知道並不怪李叔,隻是不願意再回這個傷心地。”

戴珣安當然沒過這話,但戴珣安在信中叮囑他,若是遇到了什麼事,就去找李毅。也就明,李毅是戴珣安極信任的好友。顧如琢跟著戴珣安也好些年了,對戴珣安的性子很了解。他連想帶猜,再結合李毅話中流傳出來的信息,這番話出來,李毅絲毫沒有懷疑。

李毅神色悲愴:“傷心地,傷心地。這麼多年,他還放不下。”

顧如琢的心跳的很快,麵上卻不敢露出絲毫。李毅一定是當年的知情人。他不清楚容瑾的事,所以以為一切早就已經結束了,並不知道戴珣安絕不會跟任何弟子提起當年的事。想要套出什麼話,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顧如琢決定趁機搏一把大的:“至交含冤,未能瞑目。師父縱然無能為力,心中又如何放得下?”

“他這麼?!”李毅手中的茶盞“啪”一下就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他卻神色怔怔,“他還是這個樣子,什麼話都敢!是,見素兄的事,難道我就不痛恨不內疚嗎!可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陛下已經給了一個交代,我等還能如何呢?真要鬧個翻地覆,無法收場嗎?”

顧如琢低聲道:“師父對陛下的隆恩,自然隻有心懷感激。隻是心中愧對故友罷了。”

“我們不這些了。”李毅顫抖著收拾好起伏的心情,慈愛地看著顧如琢,“這些年,他在白鹿書院任教,從未聽過有哪位親傳弟子前來參試,就連親子也不肯送來京城。這次為你寫信來,可見對你的看重。但不管珣安兄跟你過什麼,你踏踏實實幹你的差事,絕不要摻和到旁的事中去。”

李毅生怕他受戴珣安影響,有什麼想法,苦心勸他:“你不要學你師父。他為人坦蕩,重情重義,但這在官場,不是什麼好事。唯有謹言慎行,獨處其身,才是長久之道。”

顧如琢低聲道:“我曉得的。李叔,師父送我來京,並無他意,不過是給自己搏個前程。師父也再三叮囑過我,不要莽撞行事。”

神態自若地拜別李毅,顧如琢感覺自己的心終於慢慢平靜下來,這才發現,後背微濕。剛剛他的話全憑猜測,一句錯,李毅起了疑,他再想得到什麼內情,就千難萬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