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同眠(1 / 3)

方寧遠笑著靠近,抱緊了何木,“還沒到年齡呢,我才20呢。”

何木整個人癱在方寧遠的懷裏,“就是結婚,拜堂也好,教堂也好,隻要是能證明的,就可以。”

方寧遠心底閃過一個證明給誰的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他嗅著何木脖頸上不該有的香奈兒5號香水的殘留,心疼地撫緊了她乏累的後背,“都是我不好,讓你在我的牽絆下這麼疲憊,咱們不要這樣了,交給磊哥吧。”

何木搖頭,“不,不可以,那樣就什麼沒有了。相信我們好嗎?一定可以的,很快了。你陪著我,好嗎?”隻有躲在懷裏,泣聲淚訴時才會坦白的真真切切。

方寧遠愁眉,卻在這一刻注意到了何木桌上的項目計劃,竟然是美國e品牌的合作計劃書,懷疑的神色擠不出,但眼神下盡是失敗的灰色,“木姐你的壓力太重,舒緩些吧,正好去美國也能處理下工作。”

何木起開身,解釋,“那本計劃書是去年就製定好了的,因為牽扯著jl是e牌總代理的原因,始終沒有著手,不是我今天才弄的。”

“我相信木姐,也知道這是咱們最後一份項目了。”方寧遠浮出的微笑戴上了故意的嫌棄。

何木繼續解釋,“我是不希望你和你爸鬧得太僵所以一直壓著,隻是”

方寧遠笑著說了出來,“一定是顧客要求的吧,加上現在x市裏競爭很厲害,不得已考慮。我相信是這樣的。”

何木點頭不語,方寧遠良久,再說:“木姐,那你就去吧,我幫你守著國內。”

“我想想吧。”何木還是滿眼的猶豫。

方寧遠起身給何木熬了一小鍋熱粥,沒有辦法,家裏有的東西很有限,隻剩下了點米麵了。半個小時後,何木靠在窗前,品著熱粥,第一次和方寧遠很認真地談起了秦淼,“他很陽光,很熱心。每一次我需要幫助的時候,他都能第一時間出現在我麵前。他也很幽默,每一次在我想起父親的時候,總能看穿我,來安慰我,哄著我忘記煩惱。你可能不知道,圍在他身邊的女孩子很多,白種人,黃種人,黑種人,基本上地球上所有種類的女性都距離他很近。我從來沒想過他會在校園的大門口,對,就是正門,下午的五點鍾,讓30輛高爾夫的車隊把我圍成了一圈,每一輛都是紮滿了鮮花,很漂亮,他就在其中的一輛,是唯一特別的粉色玫瑰,忽然就衝到了我身邊,捧著滿懷的玫瑰求我做他的女朋友。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他們車隊的最後一次托單,30對情侶開著golf,圍著洛城高調宣布,他們很幸福。”

何木回憶的很認真,方寧遠同樣聽的很著迷,竟然生不起濃烈的醋意。何木繼續喝著涼了點的粥,緩緩敘述著記憶,“知道那件紅裙吧,那是他用比賽的獎金給我換來的,挺貴的,對於當時的我來說,應該還是那份榮耀,他是說金腰帶戴在我身上很難看,一定要給我用獎金換一件最漂亮的紅裙。他每一次在賽場上都要呼喊我的名字。搞得好像他是和平主義的大使,宣傳著和睦友好的宗旨。”講到這的何木笑容已經很燦爛了,而方寧遠開始羨慕了,也嫉妒了,那一抹讓他沉醉的紅裙竟然代表著這麼多。

何木的笑容緩緩平靜,“他忽然又變了,即是以前的他,也不是以前的他了,他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姑娘,叫思琳娜,很妖豔,就是那種讓女人都過目不忘的,他也是。對,那時的他畢業了兩年了,社會了很多,他說和思琳娜早就有過約定,要照顧她,叫我不要介意。他說他的最愛是我,可是卻被狗仔拍到他們一起桑拿,燭光晚餐,酒店。最後的最後,他連分手也不說了,讓他妹妹轉告,而且還是理直氣壯。我還記得那小姑的眼神,一分鍾都不想讓我存在她的眼裏。”何木放下了手中殘留不多的粥食,顯然是沒了胃口。

方寧遠提出了何木糾結的問題,“以前的都是假象,其實是秦淼故意騙你的?”

何木苦笑搖頭,“哪裏有假象?所有的人都很討厭我,到最後他也是的了,什麼也不說,你以為我會相信隻是生病嗎?一定不是。”

方寧遠再度猜測,“他犯法了,怕耽擱了你?”

何木有些惶恐,不敢直視方寧遠,“看來當年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唯獨我自己不清楚,我這麼被特別看待,連最起碼的互信都沒有,有必要繼續嗎?你說我是那樣的人嗎?”

方寧遠聽著這話是段段在理,句句抱怨,也字字的不忍心。他強迫著微笑,“看來連木姐也不相信了,那就不如去一趟吧,別在猶豫了,不管怎麼樣也該都有個結局了。我相信你。”

何木不語,直勾勾地看著方寧遠起身。

方寧遠轉身,背對何木笑道:“天真的很晚了,木姐趕緊休息吧。我先過去看看爺爺了,好久沒見他老人家了。”

何木看著方寧遠的背影,心底熱起了一縷縷的感激,默默地覺得以前太對不起他了。

方寧遠帶著一路的糾結,乘著出租車來到了湖苑別墅,卻怎想這麼晚了竟然看到了方磊的專車停在了車庫的門口。方寧遠暗歎了口氣,挪步到了隔壁,龐校長的別墅。

“喬叔,還沒睡呢,我來找大海。”方寧遠對著顯示器笑著打招呼。

很快門開了,喬叔帶著方寧遠來到了唯一一間燈火通明的房間就離開了。方寧遠慢慢地打開了門,熟悉的背影映入眼簾,那是寬厚沉穩的肩膀,還有挺直的腰板,總是渾身散發著淡淡的憂思和冷靜。而唯一不熟悉的,就是他那一頭和自己差不多長的頭發,再也看不出以前陽光明媚的精神,而顯得更加的沉著和優雅。方寧遠看了好大一會兒,才發現了龐大海這麼晚了還在寫畫著什麼?他心想,難不成還在畫畫?於是靠近了,慢慢打著招呼,“大海?”

挺直的鼻尖始終對著書麵上的疑問,憂愁的眼神透著濃稠的不甘,龐大海咬著筆杆在皺眉,“這小遠留的壓軸題怎麼就這麼難?”專心致誌的他都忘我到了身邊會有某人。

方寧遠愣了一會,他是沒想到,這到了深夜了,龐大海還能如此認真,判若兩人的感覺讓他適應了好久才再度開口,“大海,很難嗎?”

這一刻的龐大海順著話語,在自言自語:“難!一晚上都沒想明白。”

方寧遠笑:“這樣的壓軸題解不出來很正常,又沒讓你去考狀元,不用這麼浪費精力。”

方寧遠的開口可算是讓龐大海清醒,龐大海瞬間回頭,不敢相信的笑容是得合不攏嘴來形容了,“好啊你,回來也不說聲!”

撲出來的龐大海給了方寧遠一個闊別兩年的熊抱,太過用力導致他們又是得躺在地上寒暄了。方寧遠笑問:“沒想你留起頭發也這麼帥啊,差點沒認出人來。”

龐大海卻大叫:“啊!還有三個月就高考了。”

方寧遠推了推龐大海要摟住自己的胳膊,嫌棄道:“別整得跟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似的,膩不膩歪!”

龐大海笑,“沒有什麼比這更高興的了。”

方寧遠好奇,“什麼?”

龐大海淡淡講道:“你從天而降啊。”

方寧遠一臉嘔吐的表情,“滾你丫的,惡心死我嗎?”

龐大海坐起,也拉起了方寧遠,“這麼久了,不回來就不說了,連個電話都不舍得打。”

方寧遠反駁,“打什麼打,兩個大男生有什麼好是電話裏聊的?再說,你也沒給我打過。”

龐大海譏笑,揮手推著方寧遠的肩膀,“我是專心學習呢,你呢,除了黏在木姐身邊,還會幹什麼了?”

方寧遠看著多年不見的龐大海是對自己欣然的向往,於是就席地對座,緩緩講述了他這兩年的發現和遇到。

深夜了,方寧遠講得差不多了,他深知眼前的木頭疙瘩一定是沒有什麼見解的,就在他準備在龐大海的床上結束這糟糕的一晚時,龐大海忽然說道:“那小婉一定是木姐對秦淼最後的牽絆了。”

方寧遠跪在了床上,不可思議地看著地上的龐大海,詫問:“我去!什麼時候你的見識是跟頭發一樣長了?這不對勁啊!”

注意過台曆的龐大海再度直言,是一猜一個準,“一會兒是準備讓我給木姐定機票吧。”

方寧遠驚訝,“真是不愧是我的好大海啊,這麼了解我。”

龐大海有些失落,但很從容,“忘記告訴你了,我們家破產了,恐怕以後你真的要養我了!”

方寧遠卻隻警告著最後一句話的內容,“什麼我養你,跟個女的似的,我說過,以後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轉而又懷疑道:“也不對啊,你不還是江家的人嗎?”

龐大海忽然正色,“你認為我會嗎?”

方寧遠嘻笑,“看你那樣!我也就是玩笑,還能不知道你呀!放心吧,以後咱們一起掙大錢,保證你家東山再起!”

龐大海很認真看著方寧遠,“這可是你說的。”

方寧遠也看著龐大海,他知道龐大海還是在乎龐灝的。久別的兩兄弟同床而臥。

第二天一大早,何木就在家門口收到了方寧遠給她訂購的最早的機票。看著機票的她是注意到了今天的日期,她拿著,在門口站了好久;那信封的裏麵還有張卡片,上麵寫著,生日快樂,我最愛的木姐。

上午的十一點鍾,淺灰色的大衣,亮黃色的墨鏡,精致的短發,還有一隻白色的手提包。這就是何木一人在機場的最後一幕,輕裝出陣,但卻步伐沉重。她不知道,方寧遠推她的這一去,將不複返。

方寧遠在十一點鍾就收到了何木登機前的短信,邁著不知對錯與否的腳步離開了湖苑別墅二號。方寧遠沒想到自己父親的專車開到了大門口,他在遠處惋惜了一聲後,準備直接返回w城了。

這一天的晚上了,方寧遠回到了格調小區,也見到了趙妍兒,也是兩人少有的共處一室的夜晚。

“妍兒姐,別走了,天很晚了。”方寧遠想要留下趙妍兒。

趙妍兒冷哼,“我為什麼走?你不直接回宿舍。”

方寧遠淡淡講道:“昨天我見過大海了,陪了他一晚上,不想回去看見顧明。”

趙妍兒聽的不是很明白,“什麼意思?”

方寧遠直白的解釋,“顧明很喜歡你,如果大海知道的話應該不希望我過去吧。”

趙妍兒閃過一個白眼,“這話,還算中聽。嗯?不是你把木姐送美國的吧?你就這麼舍得?忽然想要留下,你不會是要”她是發現了方寧遠眼神的空洞和她剛剛知道的何木遠去了美國,這一刻本能地保護自己,雙手護在了胸前。

方寧遠先是驚奇著趙妍兒竟然和龐大海一樣的看法,但看著趙妍兒忽然怯懦的樣子,還是鄙視道:“倘若我能是你認為的人,你以為你還能完整無損的站在這?”

趙妍兒蹙眉怒對,一記耳光重重打在了方寧遠的臉上,“我這是替木姐打的。”

方寧遠笑著那瞬間就熱紅的臉,“你以為我不相信木姐?”

趙妍兒憤憤講道:“我是知道的比你多,或者說論起感情你未必就比秦淼重要!”趙妍兒關心的話總是那麼冷言刺骨,讓人聽不下去。可方寧遠卻了解她,他說:“沒想到妍兒姐挺關心我的,是聽木姐跟你談起的?真要是論起年份,怎麼都是我先來的,我最愛她。”

趙妍兒那張找不到一絲破綻的容顏在嗤笑著,也依舊媚色裏帶著俏,什麼樣的諷刺的話都被這張容顏先給暖化了,“一個眼神就能看出在木姐心裏誰更深些,尤其是三年了也依舊如此。你懂什麼愛?放手就是愛?”

方寧遠看著架子擺了出來的趙妍兒,讓他心裏莫名地覺得不舒服,這張明明就是憔悴的臉卻硬在這裏裝高尚。方寧遠靠近了趙妍兒,大膽地捧住了這張迷倒眾男的俏臉,急切地防禦性地快說:“先別抽我。沒有人比我了解你,你太擔心了,越是接近九月份,你就越怕,你怕大海來不了,你又怕他對你沒感覺,你最怕他會喜歡上別的女孩吧。”這一刻趙妍兒早就舉起的手一直停在了空中,直到方寧遠的話把她戳痛,直到方寧遠語畢了三秒後。方寧遠苦笑,“就知道你還是會打下來,來吧,不打不舒服是吧?”

趙妍兒落下的手還真的打在了方寧遠的臉上,“本不想的,是你自找的。”

方寧遠繼續抬起手去揉撫趙妍兒的臉頰,“我就是自找的,從認識了你,我就感覺錯過了什麼,你是這麼耀眼,卻又這麼讓人疼惜,不是我不喜歡你,是大海更適合你,我是多怕大海他會連你也拒絕了,那時候的你還會像現在有一點的渴望嗎?你也等了三年了。”

趙妍兒聽傻了,“為什麼最明白我人是你而不是他,為什麼每一次的不堪都是你來揭破,為什麼三年了我還是這麼在乎他的在乎。”

方寧遠這次是捧著趙妍兒的臉頰沒有被打,讓這一字一頓都看在了眼裏。他轉而拉過趙妍兒把她拉到了吧台前,拔開了煎牛排剩餘的半瓶紅酒,拎過離他最近的碗碟,準備用兩碗來盛酒了。

“給木姐煎牛排的酒,別嫌棄便宜!”方寧遠唏噓。

趙妍兒才不廢話,端起就一口氣解決完了。方寧遠陪著一起。

“告訴你,女人的第六感很準的,我有些害怕木姐這次去美國。”趙妍兒奪過了酒瓶,邊說邊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