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此，我同意伏瑞卡大人的建議。”
舉手的是赫洛拉，出其不意的，她竟然第一個同意。
出乎了其他人的意料。
平靜的看向赫洛拉，海蘭尼爾攤開手。
“禮部同意了，其他人呢。”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個個舉手，當然是全體通過。
海蘭尼爾不再問了，終於說出了下麵這句應該由自己說的話，也是自己想說的話:
“再加一條，即使改了農田，也不準每家每戶多收賦稅。”
“君上天威仁德!”
眾人又起身跪下。
“哼……好!很好!很好啊!”
海蘭尼爾竟然從座位上下來了，一邊輕輕鼓著掌，一邊顧自踱了起來，他麵露微笑，搖頭晃腦道:“議會是吵架的地方，越吵越有辦法。這件事就讓軍部和民部去辦，要了多少錢又返了多少財部多派些人看著點，刑部和禮部下去自己做好一年的打算。還有啊，朕聽說北方獸人族那裏傳來了太明的負麵消息，這件事你們誰知道?”
正在文件上簽字的幾人愣住了，反應過來重點在最後一句。
目光紛紛看向伏瑞卡。
先不問為什麼君上會知道這件事，後者想了想立刻答道:
“是臣的責任，等會議結束後臣立刻派人……”
“不必了，朕隻是過問一句，大國威嚴，不是靠戰爭樹立起來的，告訴前線的嘉芙麗爾，叫她不要做的太過分。”
“臣明白。”
…………
大殿已經安靜，琉璃燈撤了下去，最後一個仆人也走了。
這裏，隻有海蘭尼爾一人，閉上眼睛，似乎已經定神。
他坐在毯子上一動不動。自從三十年前兄長在自己麵前刺死了父親，他被流放到邊疆。隻過了幾年，急令召回的他被一群老臣捧到了太明聖君的寶座上，等到坐上後的一年，他才知道自己的兄長在弑父篡權之後並沒有如願的坐上寶座，而是突然消失在眾人眼前，太明不可無君，於是自己坐上了這裏。
可是，在當了幾年聖君後他想明白了一些東西，接著後二十年來他不再議會，也不再召見任何人，每日更多的時間在參悟提爾瑪神的指示，對外人來說，他隻是一個自稱是提爾瑪學生的，不作為的領導者。
可又有幾人知道，他已經悟到了人間政治的真諦——
順其自然。
自己是聖君，有絕對的權利，在太明沒有一個人敢不聽他的。
在想明白這點後，他做到了。
所有事都交給下麵的人去辦、去爭，去搶。做對了，他便認可，做錯了，責任永遠是下麵的。
任何一句話，你不說出來便是那句話的主人，你說了出來，便是那句話的奴隸。讓五部去想吧，想明白了就去做，想不明白就有責任。自己不能做到獨斷，也不可做到什麼都不管，自己心裏明白，下麵的人就像阿托利亞斯這樣的跟了二十年的人，都不一定知道他在想什麼。其實有時候海蘭尼爾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但是每天晚上與月光對視，他不由的會想到太明會不會有人在後麵說自己什麼。
即使下麵的人再爭論，最後的結論還是需要自己來定奪。
海蘭尼爾睜開眼睛。
又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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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夏季更日，帝都附近。
走在回帝都的大道上，我揉揉還沒有醒來的眼睛，一臉冷漠的看著旁邊興奮的安吉拉。
從早上起，她臉上一直是大大的笑容，甚至和路邊的農民打招呼。
半個多月前，戰事結束，確認了獸人族無人生還後，我帶著隻是少了一個廚師長的千人軍隊返回帝都。
騎在馬上，我打著哈欠。想著回到帝都後還有一大堆的事情。
“安吉拉，到底哪裏讓你興奮了，不覺得那些農民看你的眼神不對嗎?”
一直認為，看我的眼神也不對。
她開心的答道:
“當然是因為可以見到將軍的父親大人啦，最近還有許多事想給他老人家說呢。”
“千萬別在他說老人家這三個字，會被狠狠的打上一拳的。還記得在沒有走前康斯坦丁說什麼保證不會老爹您失望這樣的話吧，接著不就被父親大人打了一拳。”
我無奈的說著這件事，聳聳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