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某夜,天流府堡。
宴會廳裏,一張大圓桌擺了酒席,菜品已經上了幾道,都是平民家裏很難見到的美食。幾個人仍坐在大廳兩側的座位上,顯然在等著誰。
他們的著裝也很特殊,每個人都是典型的官服,他們是省級官員,沒有和省級大臣一樣的資格,現在坐在這裏,從左到右的男女穿著代表自己官服,那生動無比活靈活現的動物形象似乎在跳動著。唯一的女性是脫了官服坐在位子上的,她目光堅毅,眼神裏有著不一樣的光澤,身上長年累月變黑的的毛皮甲反著光。旁邊的男人和她一比倒是瘦了許多,應該說是非常瘦,臉色蒼白。
一個仆人疾步過來,趨到法森麵前低語了什麼,旁邊的瘦高個男子臉上掠過一絲不快,可就在一瞬間,法森對他說道:
“霍格德大人,瑪爾辛格大人來不了。我們趕緊給安格雷大人壓壓驚吧。”
旁邊掌管刑獄和衛兵隊的壯碩短發女性立刻不高興的發泄出來:“她是一省之首,這個時候要個斷大事的,她倒是不來了。”
“放尊重點,米娜大人。”
嘴上雖這麼說,可米娜的幾句話立刻在安格雷,法森和霍格德臉上起了反應,三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陰鬱,悶悶的表情。
安格雷的臉上閃過一絲的猶豫和膽怯,可是很快的消失了。
“要不然,今天先別說了。下官想回去好好再考慮一下。”
“怎麼可能會讓你回去,安格雷大人敢來,說明是考慮好的。一個男人那麼墨跡真的很惡心。”
米娜抓住了想離開的安格雷,那手勁逐漸變重,弄得安格雷不禁痛的咧咧嘴。
“都先別激動,坐下慢慢說。”臉色生來蒼白的霍格德慢條斯理的說道。他做了個請的動作,給旁邊的兩人使了個眼色,接著說道:“那我們先議,議完後再請瑪爾辛格大人定奪。請吧,安格雷大人,您是這次改農為廠的第一功臣,今天您先上座。或許功臣這個詞說早了,不過總會有一天安格雷大人會因為這件事到省裏報道的。那時候成了瑪爾辛格大人的官員,可是非常沾光的。”
“什麼功臣,哼,第一罪人而已。”安格雷的聲音嘶啞而蒼老,“到時候被賜了死,各位大人照看一下我的家人便是了。”
他也不謙讓,直接一屁股坐在最打橫的那個位子上。
這是主位。
一般情況下,是瑪爾辛格坐的位子。
聽了這話,法森身體一凜,互相對望一眼後,跟著在一旁準備入座的位子上悶坐起來。
米娜和霍格德也是對望一眼,兩人這才坐在安格雷旁邊。
“為國家做事,功與罪不是常人所能及的。隻要做好了,立在國家,功在千秋。田被毀了,不死人就什麼都好說。”法森舉杯抬向安格雷,其他幾人也是如此。
可安格雷遲遲沒有動。
“你放心,有什麼事情我們就是你的後盾,這事不會再有更多人知道了。改田必須改,安格雷大人可以這樣想,若是不改則是死罪,改了一切都好說。”
“這我想過,大人不必再說。”
突然安格雷打斷了霍格德。
“那這下該放心了吧,你小子還不信的過的話,我可以派衛兵過去看著百姓,保證他們不會鬧出什麼亂子來。死了人,我抵命。”
懶得再嘮叨的米娜說完立刻將杯中酒喝盡。
“可以了嗎,安格雷大人?”霍格德舉著酒杯望向安格雷。
安格雷端著酒杯站了起來,他臉上已經不再有任何的猶豫之色,說道:“我的話已經放了出去,到時候該怎麼樣就怎麼樣,談不上什麼放心不放心。衛兵什麼我也不要,自己能解決的我絕對不會求助別人。下官想各位代我向瑪爾辛格大人問好,下官這等罪人無顏見她。不送! ”
說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大步走了出去。
幾個人都被晾在那裏,麵麵相覷。
許久,法森大聲的用酒杯拍向桌麵,他氣不打一處來:
“這是反了他了!是不是給了他一點麵子就那麼放肆!”
“你閉嘴吧。這件事有多嚴重你看不出來嗎?”
見霍格德斥責自己,法森不明白的一臉委屈。
“我說老哥,他隻不過是個官員,田改不了已經是大罪,現在還敢來告訴我們自己要用魔法毀田的計劃!如果隨意向上麵一說,他可就是滅八親九戚的命運!”
“正因為他告訴了我們,我們才不能告訴瑪爾辛格大人,更不能向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