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心若流星,墜落無痕(二)(1 / 3)

時間轉眼過去了好幾個月,由於各大家族的家主遲遲未歸,暗網的各處不由得動蕩了起來,各種陰謀論也是層出不窮,很多人猜測是希諾蓄意謀害了各大家族的家主,雖然隻是空穴來風的猜測,但各大家族的質問信件還是如雪花般飛向了影網的郵箱中。

而影網給出的答複驚人的一致“年會上,領袖將親自作答。”

各大家族立馬就不吱聲了,影網說的年會那是什麼?那是其內部在聖誕節舉行的聚會,不僅要領袖親自出席,甚至連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影子地獄”也將蒞臨現場,要是在平時各大家族的家主連去的資格都沒有,可現在居然為了這事情讓他們去參加?

而且似乎是為了打消他們的顧慮,還允許每一家攜帶不超過三名以上的保鏢進入宴會大廳,影網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不會是圈套吧?就在他們半信半疑之際,不法城同時聲明,現場的安保工作由他們來做,兩方如果有一人先動手,不法城將毫不留情。

大家想了半天,既然如此不如去試試吧,反正人都已經死了,剩下來的繼承人又不是隻有一個,拿去試個答案總是好的。

就是這樣,在平安夜的那天晚上,各大家族年輕的繼承人們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推開了宴會大廳的門,他們本以為麵對的將是黑洞洞的槍口,卻不想迎麵而來的是香檳與烤鵝的香氣。

大廳中別無他物,隻有一個很長的實木餐桌,雪白的餐布上一碟碟用純銀餐盤盛著的美味佳肴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周圍並沒有侍者,隻有主座上坐著的一位身著黑色禮服的少年,他的身後靜立著一名身著白色風衣的少女。

主座旁,八位頭戴黃金麵具的賓客朝他們點頭示意,看身材有男有女,那是影子地獄的人,他們出席任何公共場合總不以真實麵目示人。

跟在繼承人身後的保鏢們麵麵相覷,不是說讓影網領袖出來給個解釋嗎?希諾人呢?可他們是沒資格問的,今晚除了這些各大家族的繼承人外,沒有誰能有資格質問影網。

然而沒等那些年輕的繼承人發問,那位坐在主座上的少年,便像宴會的主人一樣端起香檳挨個去問那些年輕繼承人的名字,然後領他們到座位上坐下。

繼承人們雖然不知道這個陌生少年為何如此的熱情,但想想就算這場宴會是希諾的陰謀又如何?今晚就要死,不如吃飽了再說。

壓抑了好久的繼承人們,這幾天幾乎都沒怎麼吃飯,也是難怪,他們本身就不受家族待見,能被選為繼承人也是因為這次宴會是被家族的長輩認為是必死的宴會。現在酒香和肉香讓他們的精神完全鬆弛了下來,幾杯香檳下肚,眼睛也亮了起來,爭搶著烤鵝,爭搶著酒瓶。

在這個平安夜,被認為是“必死之宴”的地方傳來的爽朗的笑聲,越來越多猶猶豫豫在門口徘徊的繼承人推門走了進來,加入了宴會。

他們開始放聲大笑起來,王道的眼中不由得有些懷念,在影網這個處處陰暗的地方他是多久沒聽到這麼暢快的笑了?也許隻是幾個月,可讓人感覺確是幾年幾十年。那些少年少女的笑是總是那麼有感染力,仿佛是遙遠的晨光,散發著滿滿的元陽之氣,就算遠遠的聽著也讓人感動的留下淚來。

他忽得又想起了在星海學院裏,雖然有時險些丟了性命,但隻要和那幫家夥在一起就永遠不會停止歡笑,大概每個人年少的時候都是這樣,隻要和好朋友在一起,哪怕下一刻會死去,也會哈哈哈大笑從容赴死。

白夜不知何時換上了一聲白色的晚禮服,她拿出了一架小提琴站在舞台旁拉起了悠揚的舞曲,頭戴金色麵具的一位中年男人也站了起來,他坐在了一架鋼琴旁,配合著白夜的小提琴奏曲,緊接著是身穿紅色晚禮服戴金色麵具的女王大人,她精通的是薩克斯,然後是霍夫曼先生,一直和女王大人不對付的茶杯小白......

這些影子地獄的死宅們竟然都精通一兩件樂器,他們自發的組成了一個樂隊為宴會中的賓客演奏。

年輕的男孩們借著醉意,紅著臉朝到場的女孩們伸出手來,女孩們也沒拒絕大方的接過男孩們的手邁入的舞池,在溫暖的壁爐旁翩翩起舞。

白夜拉著小提琴望著著舞池中的人們,無聲地祈禱著,鬢邊的長發無聲地飄動,額頭上的汗珠反射出星星點點的火光,她的眼神清澈,悲傷又欣慰。那對冰冷的眸子裏竟還流著些許暖意,此時此刻她忽得有些慶幸自己能在這,能在這見證這一刻的誕生,見證年輕的領袖終將帶著他們走過這個哀傷的時代。

隻是前來赴宴的繼承人們卻沒注意到宴會的角落裏坐著一位和她眼神一樣的少年,他沒有加入舞蹈,隻是在那看著他們跳。他不吃東西,也不喝酒,看著那些年輕人舞蹈,清亮的眸子裏滿是火光,唇邊帶著溫和的笑容,像是他們的兄長。

(王道,又是聖誕啦。)

雪莉站庭院內,在心底極深的地方喊他的名字。過了今夜他們就十八歲了,十八歲可以讓女孩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美人,讓男孩光潔的胡須下長出胡須,卻無法改變他那清澈如湖水的雙眼。她默默念著這個名字,心裏雀躍,卻不知為何,悲傷又歡喜。

樂曲戛然而止,白夜望著王道笑著說“少主,說點什麼吧。”

“說什麼?”

“我在這裏一直拉提琴的人都看出來啦,少主是有話要說的。”白夜笑笑說“大家都知道的,您說吧,我們等著聽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