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下意識的往路兩邊退讓。

宋向黨看著車子揚長而去,才反應到陳明友剛才罵了那麼難聽的話。他氣得直跺腳,恨恨地看著前麵遠去的汽車。

他扭過頭來看著大哥。卻沒想到他大哥同樣也是直勾勾地盯著那汽車看。“大哥,你們老板那轎車不比他這氣派?有啥好看的。”他大哥的老板是香港首富。而,他大哥這次回來,主要負責內地這邊的新公司,聽說還有他大哥一小半的股份呢。想到這裏,他覺得陳明友家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宋向軍沒說話,他拎著行禮往前走,腦海裏想的都是,剛剛小轎車裏的男人那個輕蔑的眼神,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仿佛想到小時候,他調皮搗蛋,貪玩不學習,每次考試都不及格,總是被他爺爺拿著棍子追在後頭打。如果隻是單單打也就算了,關鍵是他爺打的時候還會罵上一句,“你能不能向陳家那二小子學學,人家跟你念一樣的書,吃一樣的飯,怎麼人家每次都能考雙百呢?”

剛剛看到的男人,就是那個一直活在他童年惡夢裏的陳明蘇,陳明友和陳明好的二哥。

雖然他已經二十多年沒回來了,他想念家鄉的一切,可他未嚐沒有衣錦還鄉的想法,他想要證明自己比陳明蘇強。

可,當他看到陳明蘇坐到小轎車裏,昂首挺胸的驕傲模樣。就算他現在比他有錢,比他有能力,似乎也沒有證明他就比陳明蘇強。這一刻,他是失落的。

比起陳明蘇,他錯過的實在太多了。

“陳明蘇結婚了嗎?”好半天,宋向軍才想起來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宋向黨愣了一下,撇撇嘴,“當然結婚了。不過,他媳婦很少來咱村裏。興許是看不上咱這農村呢!”

宋向軍下意識地反駁一句,“她不是這樣的人!”想到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姑娘,他不相信她會是那種人。

宋向黨似乎沒有察覺到大哥的失態,不屑地撇撇嘴,“那些城裏人就是看不起我們鄉下人,以前來咱們這插隊的知青,返城之後沒有一個回來的。就比如三叔家的向北姐就是被他男人拋棄的。連兒子都不要了,直接扔給向北姐,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宋向軍還不知道這事兒,雖然有些同情向北的遭遇,可他還是反駁了一句,“知青也不都是這樣的。”

宋向黨卻不屑地嗤笑一聲,他歎了口氣,好似在安慰他,“向北姐還算是好的,那個男人雖然拋棄了向北姐,可至少每年都能寄不少錢回來,她那些弟妹們也不敢說什麼。

可,愛軍哥娶的那個知青媳婦可就真的可惡了。嫁給愛軍哥,卻還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甚至還生下野種。直到現在愛軍哥還經常被人指指點點的呢。再婚那麼多年了,也沒什麼用!大家都記得那事兒!”

宋向黨口中的愛軍姓林,和他們是同一個村子的,是宋向軍從小玩到大的兄弟。

宋向軍愣了一下,“愛軍怎麼看上這麼個女人?”愛軍性子倔,看不上的女人絕對不肯娶回家的,所以那人一定是他自己看上的。

宋向黨歎了口氣,“誰說不是呢。原先還真沒有看出來,她會是這種人。有句老話說的好,知人知麵不知心呐!哎!她可是來咱們這裏最漂亮的女知青了。”

最漂亮?宋向軍腳步微微一頓,臉色唰得一下變白了,他僵硬地看向宋向軍,有些急切地追問,“她叫什麼名字?”

宋向軍愣了一下,思索了一會兒,答,“好像叫陳伊容吧。對,就是這麼個名字!”

宋向軍瞳孔都放大了幾分,他剛想追問。就看到前麵路口處一陣鬧哄哄的。

許多村民都站在路兩邊一個勁兒地圍著陳家那桑塔納看,小孩子跟在轎車後麵跑,一派喜氣熱鬧的場景。路過的人看著緩緩駛進村的小轎車,時不時地豎起大拇指,間或誇上幾句“陳家人有出息”“陳家大本事”之類的讚美之語。

而,宋向軍和宋向黨這兩人似乎被他們無視了。雖然也有人好奇宋向軍的身份,可是,宋向軍離開家鄉的時候才二十多歲,現在二十多年過去了,他的樣貌卻和三十出頭差不多,他跟宋向黨雖然是兄弟,長得卻不相像,再加上他身上的氣質與以前完全不一樣。大家一時之間誰也沒有認出來。

“向黨,這誰呀?”一個從小跟宋向黨玩到大的中年男人問。

宋向黨挺了挺胸膛,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這是我大哥。”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是誰?”

“我大哥。”宋向黨似乎察覺到那人臉上的變化,飛快解釋一句,“大哥現在是香港人,以前那個案子已經作廢了。國家都不追究了。”

中年男人明顯愣了一下,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宋向軍和宋向黨已經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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