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弦知道他肯定在暗中計劃著什麼,要說起來,他倒是真希望裴異隻是開個玩笑而已,畢竟自己其實傷的也不重,他不希望裴異因為自己卷入任何危險中。
這樣平靜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十天後,太子與盛蓮郡主的大婚之日。
太子娶親,整個馥川城的百姓都出來看熱鬧,馥川城主街道兩旁站滿了護衛,形成一道人牆,在人山人海中開出一條大道。
裴寰騎在馬上,身後大紅的花轎中坐的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一路上心情大好,笑的比陽光還燦爛。
江弦也被請去觀禮。
之後的宴席上,江弦終於看見了一整天未見的裴異。
兩人座位相距甚遠,江弦看見裴異的嘴唇輕輕動了動。
這麼遠的距離,江弦本不會聽見他說什麼,但奇跡般的,他就是聽見了裴異的聲音,那仿若近在耳邊的呢喃,甚至帶著讓他遍體發酥的氣息——
“想你。”他說。
隻是這麼遙遠的一個對視加微笑,便讓江弦提了一天的心重新落回了胸腔中——至少他並沒有像自己擔心的那樣在太子的婚禮上做出點什麼。
……
裴寰今天真的很高興,他覺得這麼久以來,最高興的事就是被封為太子,排第二的就是娶到了盛蓮。
就算裴異長著一張好看的臉又怎樣,就算他迷得盛蓮團團轉又怎樣,最後盛蓮還不是做了自己的女人……
呸!手下敗將!
想到這,先前去接親時的事就重新浮現在眼前,因為自己沒能殺了鍾初雲,盛蓮在上花轎前還在大哭大鬧,最後西平王拉不下麵子,不顧長公主的哭求,一狠心直接把她綁起來,堵住嘴,硬塞進了花轎。
不過也無所謂,裴寰嘿嘿一笑,等過了今晚,她就算鬧也沒用了。
裴寰推門進入洞房內,盛蓮端坐在床邊,蓋著喜帕一動不動。
“蓮兒,”裴寰一邊搓著手一邊靠近盛蓮,準備先出言哄上幾句,“你先別生氣,雖然你已經嫁給我了,但關於那個玉樞國質子的命,等以後有機會了,我也定會為你取回來。”
說著他就掀開了喜帕——
原本應該出現在喜帕後的盛蓮,此刻卻變成了一個滿麵發白浮腫,緊閉雙眼,散發著陣陣惡臭,仿佛是在水中泡了許久的屍體一般的臉。
“啊——”一聲慘叫從太子的洞房中傳出,在寂靜的夜裏不亞於一道驚雷:“來人!快來人啊!”
若是平時,周圍的護衛們聽見這動靜早就一擁而入了,可今天他們卻像什麼都沒聽見一樣,任憑裏麵傳出太子殺豬般的嚎叫,也沒一個人靠近。
裴寰被嚇得腿腳發軟,後退數步,直到撞到身後的桌子,發出哐的一聲。
坐在床上的“盛蓮”緩緩站起,以一種十分僵硬怪異的動作一步一步朝他靠近,每走一步就在地上留下一道濕潤的痕跡。
裴寰抖若篩糠,上下牙齒因抖得太厲害而發出不停碰撞的哢哢聲。
他一邊警惕著“盛蓮”的動作,一邊四下張望,最終將目光落在牆上掛著的佩劍上,他踉蹌著撲倒牆邊,一把將劍從劍鞘中抽出,對準“盛蓮”,鋒利的劍刃在燭光下散發著冰冷的光輝。
“你你你別過來!”裴寰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再過來我就要砍了!”
“盛蓮”恍若未聞,繼續走向他,並在此時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沒有瞳仁的眼睛,泛著死氣的灰白,就像那種被扔在岸上暴曬數日,腐爛發臭的死魚眼。
“別過來——”裴寰終於承受不住,閉著眼將劍狠狠揮下。
鋒利的劍尖劃破血肉,幾乎不帶阻力。
空氣中傳來一股腥甜的血腥味,裴寰聽見一聲女人淒厲的尖叫,還以為是自己的攻擊有效了,他興奮地睜眼看去,滿臉腫脹的女人不見了,他麵前的人又變回了盛蓮的模樣,隻不過她原本嬌美的臉上現在卻被劃出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痕,從右邊的太陽穴,斜至下巴左邊,橫亙在整張臉上,鮮血如泉湧,顯得異常可怖。
盛蓮瞪大的雙眼中滿是驚恐與不可思議,她緩緩抬手摸上自己的臉,卻隻摸到一手滑膩膩的鮮血,終於承受不住,連叫都沒叫出來,一口氣卡在嗓子裏,昏死過去。
裴寰還未來得及對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做出相應的表情,原本執劍的右手又不受控製地動了起來。
他滿眼驚恐地看著自己的右手提起長劍,隻見寒光一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利落地斬在自己左腕上,伴隨著刀刃削進鈍物的輕響與裴寰的哭嚎聲,劇痛襲來,他左腕被齊齊斬斷,血流如注……
如果您覺得《書裏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麼破》還不錯的話,請粘貼以下網址分享給你的QQ、微信或微博好友,謝謝支持!
( b/47/4799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