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弦:“……”
裴異說得對,自己現在是玉樞皇子的身份,如果是之前,什麼都不知道,可以說走就走,可是現在什麼都知道了,那又怎麼能毫無壓力地逃走呢?
江弦紅著眼借著微弱的亮光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沒發現有什麼被用刑的痕跡,又將手伸進去摸了摸他的臉,確定他的確沒有被虐待後才鬆了口氣。
地牢裏濕氣很重,帶著股黴味,連個正經坐的地方都沒有,隻有角落胡亂扔著一堆稻草。
裴異身為一個皇子,就算東雲帝在不待見他,也是從小錦衣玉食供著長大的,何曾受過這種待遇?
當初就該什麼都不管跟著他一起走,要不是自己他怎麼會受這份罪!
江弦又在心裏狠狠罵了自己一番,鼻腔一酸,下一秒就像要哭了。
裴異連忙抓起他的手抬到唇邊親了親:“別自責,這不怪你,隻不過暫時被關起來而已,他們不敢也不能把我怎麼樣,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解決玉樞國的危機,這樣以後我們才能安心一起離開不是嗎?你要是實在覺得對不起我,那就親親我吧,你親我一下,就算上刀山下油鍋我都不怕。”
江弦“噗嗤”樂了,抽抽鼻子,嗯了一聲,學著裴異的樣子也在他指尖親了一下,然後又說:“我來的時候周圍都沒有看到看守,還以為是個陷阱呢。”
裴異輕勾唇角,痞痞一笑:“開始自然是有的,還想要對我動刑,隻不過一個兩個看著身強力壯,膽子還不如你呢,稍稍一嚇就屁滾尿流的都逃了。”
江弦驀然想到自己剛到初雲後被他嚇唬的時候,超丟人,心情頓時變得五味雜陳,趕忙轉移話題:“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於是他把郭淳翰意圖篡位,害死了太子和東雲質子的事,還有害玉樞皇昏迷不醒的事全都跟裴異說了一遍,末了,又把疑問提了出來:“你說他都做到這種地步了,為什麼不直接找機會除掉我,還讓我回玉樞呢?”
裴異說:“其實這個問題很簡單,依我看他是怕貿然篡位會引起朝中上下不滿,所以才會留著你。你之前也說過他是你的老師,你信任他尊敬他,也更容易操控,如果我猜的沒錯,他是想推你坐上皇位,然後讓你成為一個受他擺布的傀儡皇帝。”
裴異並不知道之前鍾初雲本就與郭淳翰計劃利用東雲質子殺了太子的事,卻也能猜到事情的本質,想來郭淳翰在提出這個計劃之時就已經這樣打算了。
太子,尤其是東雲質子真是很無辜,江弦想到這,對裴異的罪惡感又深了一些,囁嚅道:“關於質子的事……對不起。”
裴異伸手在他頭頂揉揉:“又不是你的錯,老說什麼對不起,裴騫他生來智力低下,比起能禦鬼的我,他從小就經常受欺負,就算他死了,宮裏那些人也不一定會為他掉一滴眼淚,與其渾渾噩噩地活著,不如死了早點投胎更好些吧……”
“螻蟻尚且貪生呢。”江弦歎息:“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
“好了,別傷感了。”裴異說:“你要真想幫他,那就快點讓郭淳翰那個老匹夫下去給他們道歉。”
江弦點頭,又道:“可是現在整個玉樞國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憑我一個人又有什麼辦法呢?”
“當然有辦法。”裴異笑:“等今天回去,你就繼續假裝什麼事都不明白,一切都聽郭淳翰的,然後每天抽空去拜訪那些朝中大臣,替郭淳翰說好話。”
“什麼?!”江弦皺眉:“那個老狐狸這樣對你,我現在都恨不得給他兩刀了,你還要我向那些大臣為他說好話?”
裴異用手刮了他鼻子一下:“你不這樣做,又怎麼知道哪些人是看他不順眼,能為你所用的呢?”
“你是說……”江弦恍然大悟,咧嘴一笑,要不是有欄杆攔著,真想撲上去給裴異一個熊抱:“親愛的你簡直太聰明了!”
裴異也跟著他笑:“那是當然。”
片刻後又說:“你來這也挺長時間了,今夜就先回去吧,小心點,至於我,你不用擔心。”裴異說著,看了眼牆邊立著的那倆阿飄:“我雖然不能離開這,但也不會叫讓我不好過的人過舒坦了。”
這是要搞事情的節奏呀!江弦感歎。
兩人額頭抵著額頭,半晌,他才戀戀不舍地收拾起掉在地上的燭台,重新點燃蠟燭,離開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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