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異術皇子VS心機質子【二十五】(1 / 2)

裴騫和太子分開行動, 很快就找到了關鍾燕塵的地方, 江弦和裴異商量, 決定明晚就動手。

第二天, 江弦先去和鄧大學士他們通了氣, 便開始焦急地等待夜晚來臨。

入夜後, 皇宮裏逐漸安靜下來, 江弦坐在桌邊, 盯著燭台裏的蠟燭發呆,突然青麵說:“今晚皇宮裏的陰氣好重。”

“嗯。”江弦單手撐頭,過了會兒, 才遲鈍地反應過來:“什麼?”

青麵狡猾一笑,反問到:“你覺得這偌大的皇宮,幾百上千年的曆史, 其中冤死的人會有多少呢?”

江弦逐漸瞪圓眼睛,張了張嘴, 正要開口, 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淒厲的尖叫。

於是他顧不上多說,撐著桌子猛然站起,坐著的椅子因為他幅度過大的動作向後倒去,發出砰地一聲巨響。

門外尖叫聲此起彼伏,還夾雜著各種淒厲的哀嚎與慟哭。

江弦此刻也顧不上扶椅子了,一個箭步衝向門邊, 深呼吸數次後, 猛地拉開大門, 然後看見了他這輩子都難以忘記的一幕——

數不清泛著青白色熒光的身影漂浮在空中,或血肉模糊,或麵目猙獰,吐舌吊眼,缺胳膊少腿,掉了半個腦袋的,被水泡到腫脹潰爛的,渾身上下爛到沒有一塊好肉的,無一不是死後最淒慘的樣子,湊到一塊兒,還真是挑戰人心理極限。

縱使江弦做足了準備,還是被惡心的幹嘔起來。

皇宮裏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尖叫聲不絕於耳。

江弦好不容易嘔完,剛一抬頭,就看見一個臉上像是被潑了硫酸似的掉了層皮,少了隻眼珠子的女鬼,用她僅剩的那隻死魚般渾濁的眼睛衝他拋了個媚眼,同時幾隻白白胖胖的蛆從那隻沒有眼珠的黑洞洞眼眶裏爬出,啪嗒掉在江弦腳邊,扭來扭去。

江弦立馬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往後跳開一大截,扶著牆“哇”一聲又開始嘔了。

毀容的女鬼見狀,嘴角一撇,翻個白眼,直接把眼珠子翻了個麵,終於飄走了。

“青麵……”江弦從懷裏掏出手帕,擦著幹嘔出的滿臉眼淚,有氣無力道:“我現在和裴異分手還來得及嗎?”

青麵嗬嗬一笑:“行呀,隻要你不怕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

在江弦好不容易躲躲閃閃,膽戰心驚地走到花園深處的假山群時,終於鬆了口氣,與別處地獄般的場景相比,這個地方十分清淨,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就在江弦準備按下宮燈上的機關時,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猛地卡住了他的脖子,同時一個低沉的嗓音在他耳邊說:“別動!你偷偷摸摸溜到這種偏僻的地方,想幹什麼?!”

江弦嘴角一勾,順勢借著力向後靠去,撞上一個溫暖結實的胸膛,舉起雙手勾住身後人的脖頸,仰起頭道:“黑燈瞎火,犄角旮旯,當然是會情郎啦。”

裴異微微一哂,借著身高與江弦接了一個纏綿的吻,鼻息交錯,吻畢,又不舍地舔了舔他的嘴角,然後從背後摟著他問:“你知道是我?我明明偽裝聲音了。”

“聲音是可以偽裝的,但氣味不行。”江弦得意道:“主調是檀木,副調是溫柔與清冷並存,屬於你的獨特的味道。”

裴異啞然失笑:“你是屬狗的嗎?靠氣味認人。”

江弦問:“如果這次是我在你背後,你會不知道嗎?”

裴異將頭埋在他肩窩深深嗅了一口:“不會,我也記住了你的味道,就像雨後青草的清香。”

青麵被兩人肉麻到無以複加,狗糧一盆盆的往頭上倒,終於忍不住幽幽道:“你們再在這兒聞來聞去,天就亮了。”

“啊,對!”江弦趕忙推開裴異:“幹正事幹正事。”

兩人一起朝鍾燕塵被關的地方走去,這一路已經見不到一個活人了,江弦走在裴異身邊,感歎道:“你今晚還真是夠誇張的,整個皇宮的人都快被你嚇死了。”

裴異哼了一聲:“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江弦嘟囔到:“我覺得就算沒做虧心事,正常人見到那種場景都會被嚇尿吧……”

兩人在一麵被做了機關的宮牆後救出了鍾燕塵,江弦把一切都告訴了他,這個暴脾氣的二皇兄立馬氣得雙眼泛紅,咬牙切齒地就要去召集禁衛軍捉拿郭淳翰。

裴異遣散了一眾阿飄,剛寂靜下來沒多久的皇宮立馬又因為二皇子帶兵進宮拿人而變得再次喧囂起來。

當朝陽在地平線乍放出第一縷璀璨的霞光時,江弦摟著裴異,悄聲道:“趁著一團亂,我們逃走吧。”

“好。”裴異看著他,眼眸因朝陽而變得金光閃閃,笑容卻比朝陽更加燦爛。

……

兩個月後,他們來到了一個南方小鎮,雖已時值初冬,但小鎮裏卻不覺寒冷。

江弦坐在窗邊,窗外正淅瀝瀝下著小雨,雨水淡淡潮濕腥氣在空氣中擴散開來,屋簷上的水珠滴滴答答斷線珠子般墜落,門外的青石板路被雨水衝刷的一塵不染,雨滴墜入不遠處的河水中,激起一片片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