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群毆中試圖反抗,看得出來手腳的力道挺大,一度把對方打得吱哇亂叫,然而終究寡不敵眾,過了一會兒便被打倒在地,抱著頭蜷縮成一團。
蕭驕看不下去,卻不敢貿然出去打抱不平。他化形至今才不過短短半個月時間,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暴力場麵,心裏不免有點發怵。
然而眼瞅著幾個混混沒有停手的意思,再打下去恐怕會出人命,他隻得壯起膽子叫了一聲:“喂,你們不要再打了!否則,否則我就報警了!”
後麵一句話是從電視裏學來的,隻不過具體要怎麼個操作法,蕭驕還搞不清楚。
混混們頓時吃了一驚,同時停了動作。
“艸,這裏居然有人住的?”
“老大,現在咱們該怎麼辦?”
“涼拌!他奶奶的便宜這醉鬼了!”
混混頭子搶來的手機揣進褲兜,罵罵咧咧地又踹了地上的男人一腳,然後就領著小弟們跑了。
蕭驕又等了一會兒,確認那些人沒有去而複返,這才光著身子從屋裏跑出來。
到了男人身邊,蕭驕蹲下來問:“喂,你怎麼樣?可以站起來嗎?”
男人在地上蠕動了一下,低低□□了一聲,也不知是被打蒙了,還是醉得太厲害,總之應該是起不來了,蕭驕便抓著他的手臂把他背起來,然後往屋裏走。
男人個子很高,比蕭驕高了大半個頭,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也可以感覺到他身上堅實精壯充滿力量感的肌肉,份量著實不輕。換作普通人,以蕭驕的纖細小身板多半搞不定,隻不過他不是普通人,背著這麼一個大塊頭並不覺得多麼吃力,穩穩當當地回到了房子裏。
蕭驕把男人放到自己的床上,然後打開燈,就著燈光查看他的情況。
男人看樣子被揍得有點慘,灰頭土腦鼻青臉腫的,身上也滾了一身泥,T恤和牛仔褲皺得鹹菜一樣。
咦,怎麼看上去有點眼熟?
蕭驕擰了一塊濕毛巾把男人髒汙的臉擦幹淨,發現忽略那些青青紫紫的瘀傷,這人的眉目鼻唇都相當好看,線條深刻得像是老天爺精心雕琢出來的一般。他這周來在影視城裏也見過不少俊男美女了,都比不上眼前這一位,正是晚上一起在景鴻大酒店吃過飯的天麒傳媒新任總經理袁少鈞袁二少。
蕭驕拍拍袁少鈞的臉,喚道:“袁二少,你醒醒。”
袁少鈞渾身疼痛,腦袋也暈乎乎的,勉強睜開眼睛,朦朧中就見床邊站著一個眉清目秀一、絲、不、掛的少年,身體修長纖瘦,骨肉勻亭,皮膚細滑瑩潤,白得像會發光一樣。
不是吧,難道自己被打得腦震蕩,出現幻覺了?袁二少昏昏沉沉地想。
剛剛在烏七抹黑的野地裏被一群麵目可憎的地痞圍毆了一通,轉眼又看到一個自帶光環好似天使下凡一樣的美少年,這對比有點強烈,畫麵有點刺激。袁少鈞一個激靈,鼻子一癢,兩道殷紅的液體就從鼻孔裏淌了下來。
蕭驕見狀嚇了一跳,這人不會是受了嚴重的內傷吧?想到幾天前才病重去世的老趙頭,不由得緊張道:“袁二少,你怎麼了?你可千萬別死啊!”
袁二少:“……”
他做了個深呼吸,腦子裏稍稍清醒了一點,便大著舌頭說:“小爺命硬、硬得很,哪有那麼容易死,你是誰?你怎麼知、知道我是袁二少?”
袁二少活到這麼大,世界各地也去過不少地方,還是頭回遇到這麼離奇的事情。眼前這看似人畜無害天真單純的少年,不會跟剛才那幫地痞是一夥的吧?見毆打不奏效,就又使了個美人計來誘惑他,好從他身上榨出更多錢財來。
不得不說,這一招挺靈的,他的確有點被誘惑到了,要不是今晚出門時除了手機什麼都沒帶,說不定真的會把口袋裏的東西都掏出來乖乖奉上了。
說來也是倒黴,他在天麒傳媒走馬上任一個星期,架不住那個什麼秘史劇組三番兩次的邀請,今天閑著沒事就來影視城這邊和劇組的演職人員見個麵吃個飯,結果被那幫巴結奉承的人你一杯我一杯地灌醉了。
那幫人還不想放過他,還提議轉場去夜總會唱K,唱他奶奶的K,他直接拒絕了。
由於喝多了酒膀胱脹得很,他就去衛生間放了個水,出來時暈頭轉向地走錯了路,從酒店的偏門出來,深一腳淺一腳地晃了一會兒,沒想到就被那幫地痞套了麻袋拖到野地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