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今天的正式采購目標,葉爺爺開始照顧起老友的心情來:“最近店裏有什麼好的字畫,小馬?”
這話正好搔到了老板的癢處,不由有點得意地回答:
“葉老您還真就問對了,前一陣我這收了一幅文與可的畫,您給鑒別一下?”
葉爺爺尚未反應過來,於爺爺已經驚呼一聲站了起來:“文與可的畫?畫竹子的那個?”
看到於爺爺的反映,老板明白了,這一位肯定是文與可的崇拜者,也不敢繞圈子,爽快地給予肯定:“是的,於老,就是一幅竹畫,還請你給斷斷。”
顯然於爺爺已經等不及了,連聲催促:“快去,快取來給我瞧瞧。”
於爺爺近乎命令的口氣並未讓老板生氣,他知道,這是好畫之人的正常反應,馬上轉身朝店鋪後麵趕去。
看著自從聽到這個消息就失了鎮定,焦慮而又渴望的老朋友,葉爺爺打趣地安撫道:“老於,鎮定。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氣度哪裏去呢?”
於爺爺也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有點不好意思地解釋:“那可是文與同。你也知道,我是最愛竹畫的。”
看著兩位爺爺的表現,一直充當背景的笑笑覺得自己有點孤陋寡聞,對他們口中讚歎不已的那位畫家完全沒印象,於是連忙不恥上問,眨巴著可愛的大眼睛,好奇的問: “爺爺,文與同是誰?”
乘著老板取畫的空檔,葉爺爺抓緊時間對小孫女進行現場教學:“那爺爺先考考你。胸有成竹這個成語是什麼意思?”
豎起耳朵聽著他們對話的霏霏心下茫然,自己不知道哎。
對笑笑而言,不過是小兒科的問題,於是不徐不疾地回答:“原指畫竹子要在心裏有一幅竹子的形象。後比喻已經非常熟練很有把握了。”
有些自卑的霏霏:她竟然知道!她比自己還小。她比自己還好看——雖然不想承認,現在她竟然連知道的知識都比自己多多……,一向自信開朗的霏霏糾結了。
點點頭,葉爺爺對孫女的答案予以肯定:“嗯,說得很對,那你知道這個成語的典故嗎?”
笑笑搖頭,心中暗暗腹誹:我前世又不是學中文的。
很顯然,葉爺爺也沒指望著笑笑真的能夠回答上來,這個問題不過是為了引出自己的話罷了:
“嗯,那爺爺給你講講。北宋大文豪蘇軾在《文與可畫筼簹穀偃竹記》中寫道:
‘竹之始生,一寸之萌耳,而節葉具焉。自蜩腹蛇蚹以至於劍拔十尋者,生而有之也。今畫者乃節節而為之,葉葉而累之,豈複有竹乎?故畫竹必先得成竹於胸中,執筆熟視,乃見其所欲畫者,急起從之,振筆直遂,以追其所見。如兔起鶻落,少縱則逝矣。’後來晃補之寫了一首詩送給他,其中有兩句:與可畫竹,胸中有成竹。
這就是胸有成竹這個成功的由來。”
給笑笑解答過自己剛才的問題,爺爺又繼續講解:“蘇軾在文章名中提到的文與可就是我們今天要看的畫的主人。”
癡迷竹畫,倍加尊崇文與可的於爺爺不讓葉爺爺專美於前,搶過了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