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出了罐子屬於黑陶製品的初步結論,又給在座的幾位詳細解說了陶器的來曆,分類和藝術價值。看著幾人或欽佩或滿意的目光,王館長也微微有些自得。畢竟在專業領域得到別人的肯定是對自己最大的鼓勵和讚揚。
他收拾一下心情,又拿起罐子,打算仔細觀察一下內壁,對罐子的產地,時代等因素進行詳細推導。罐子一拿起來,王館長就感受到罐子不尋常的輕。
輕輕的“咦”了一聲,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也不忙著說,而是小心放下罐子,對葉爺爺提了個小要求:
“首長,您這有桐油和白紗布嗎?麻煩拿點兒過來,我先來清洗下這件黑陶罐子。”
聽了王館長的話,葉爺爺有點疑惑:
“桐油?那不是保養家具用的嗎,怎麼還能清洗陶器呢?”
“嗬嗬,容我先賣個關子二位首長。”
王館長的神秘兮兮逗笑了兩位爺爺。無奈的搖了搖頭,葉爺爺等著看他到底在鬧什麼妖蛾子。
乘著等東西的時候,王館長把黑陶罐用水從裏到外仔仔細細的擦了一遍。又拿到窗前放在陽光下自然晾幹。
同時還給眾人解釋道:
“陶器的密度沒有瓷器大,沾水之後,水會滲入到裏麵,單是把外麵擦幹淨是不行的。現在太陽還比較毒,放到陽光下曬一會兒就幹透了。”
陶罐經過清洗,幹淨了許多。然而那黑色還是顯得很黯淡,看起來依舊一副不起眼的樣子。
實際上這是由於陶器的特性所造成的。
像瓷器年代久了之後,瓷胎會微微泛黃。
而陶器經過時間的氧化侵蝕,卻是會在表層形成一種物質,使其表麵蒙塵,黯淡無光。
許是桐油這種東西不太好找,過了好一會,服務人員才端著個裝著八成滿桐油的小碗,手裏拿了厚厚一疊白色紗布走了進來。
黑陶罐已經徹底幹透,接過碗和紗布,王館長用沾著桐油水的紗布仔細均勻的在黑陶罐子上擦拭了一遍。
等到罐體都沾滿桐油水之後,又取過一塊幹淨的紗布,快速的在罐子上用力摩擦了起來。
而他所擦過的地方,一種“黑如漆,亮如鏡”的顏色,呈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在七八分鍾之後,整件陶罐已然是煥然一新,這件明珠蒙塵了數千年的黑陶,終於在王館長的手上顯露出了本來的麵貌。那種黑中透亮、亮中帶光、光中帶肉的漆黑色彩,讓眾人看的迷醉不已。不管是什麼色彩,隻要它純到了極致,都能顯露出其獨特的魅力來,這件黑陶就是如此。
罐子上雖然上麵沒有一絲紋飾,但是那種質樸到了極點的輕巧、精雅、清純卻讓其散發出一種神秘的魅力,深深地吸引著在座幾人的目光。
放在桌子上的黑陶在露出本來麵目之後,顯得是那樣的端莊優美,其材質細膩潤澤,光澤中沉著典雅,具有一種如珍珠般的柔雅沉靜之美。
王館長把這件陶罐拿了起來,伸手輕輕的叩擊了一下,一陣悅耳的鳴玉之聲從中傳出,這滌黑的罐體上,如同墨玉一般,又隱含青銅之光,將人的麵目反映的一清二楚,猶如鏡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