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席卷百惡歸淨寂,半簾佛心難悟求。(2 / 2)

卷簾看著這顆失去了生氣的頭顱,恍惚間,他似乎又看到了高士良方才癲瘋的樣子。

他憤怒的咆哮了一聲,一把抓起了高士良的頭顱,撒開五指,猛地撕下了這顆頭顱上的臉皮。

血紅的色彩在他的指間肆無忌憚的綻放開來,他瘋狂宣泄著自己火山般爆發的怒火,這顆頭顱在他的手裏頃刻間就變得麵目全非。

他的憤怒在此刻,已然達到了一個頂峰,他把他所有的怒意都發泄在了他的手上和他的兵器上。

而也就在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兀的傳進了他的耳廓。

這是一聲從門外傳來的怒罵,那人叫嚷的是:“究竟是誰在這裏如此撒野!?”

卷簾滿腔的怒火好似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他猛地回過頭來,在他的眼底,遍是血紅。

隻見從門外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一個手拿長刀的人,他麵目扭曲的環顧了一圈四周,最終把視線定格在了卷簾和他腳下的兩具屍身上。

卷簾看清了,這人正是鄭一文。

麵對著小山一般的卷簾,鄭一文一改往常唯唯諾諾的樣子,他大步趕上前來,揮刀直直的砍向卷簾。

這一擊對卷簾而言毫無威脅可言,他用禪杖輕輕一撥,鄭一文的刀就重重的晃到了一旁。

鄭一文絕望的怒號了一聲,他雙手握在刀上,再一次猛劈向了卷簾。

但是這一次,卷簾不再那麼客氣了。

正法禪杖在空中猛地劃出一個寒光凜冽的半圓,頓時,紅光四濺!

鄭一文的手臂被齊刷刷的斬下來了!

一截斷臂啪嗒一聲摔在了地上,鄭一文抱著被切斷的手肘跪在地上大聲嚎叫起來。

“你不該來此!”卷簾用禪杖指著他,惡狠狠的說道:“你大可以逃之夭夭,為什麼還要回來送死?”

鄭一文抬起眼來,從他的眼中,卷簾看到的是濃鬱到化不開的仇恨。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為了獲得今天的地位究竟付出了多少!”鄭一文嚎叫著說道:“你問我為什麼回來?是你!是你令我失去了一切,我要殺了你!”

他掙紮著站起身來,踉蹌著要去撿拾那把掉在地上的刀,但就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令他的動作刹那間止在了原地。

“文兒,求求你收手吧,你作的惡夠多了。”

鄭一文回過頭來,隻見鄭老爹站在他的身後,老淚縱橫的看著他。

父子二人四目相對,在那一瞬間,

鄭一文的眼神在那個瞬間變了,在這個一向以冷血示人的狂徒眼中,陡然劃過了一抹和他極不相稱的眷戀。

可這,也就隻是一瞬。

下一秒,他的眼神再次恢複成了那毒蛇般的狠辣,他嘶吼著,全然不顧鄭老爹在身後絕望的呼叫,飛身向卷簾撲了上去。

下意識的,卷簾將手中的禪杖,猛劈了出去。

鄭老爹淒厲的尖嚎了一聲,噗通跪在了地上,而鄭一文的人頭,也隨著他的膝蓋,怦然墜地。

鮮血如盛開在三途河畔的彼岸花,暈染在了這座昔日豪門的四處。

鄭老爹顫抖到的幾乎支撐不住自己的軀體,他緩緩的爬了過去,將鄭一文的人頭緊緊抱在了自己懷裏。

眼前跪倒在地的老人,令卷簾感到一陣觸目驚心。

誠然鄭老爹是深沉的愛著鄭一文的,哪怕他隻不過是他的養子。可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經把他,當做是了自己的親兒子。

卷簾收起禪杖,輕歎了口氣。他慢慢的轉過身去,緩緩走開。

但是,還沒等走出幾步,卷簾的腳步驟然急停,他的身子也隨之豁然一震。

他低下頭來,隻見一把鋼刀洞穿了他的胸膛,鋒利的刀尖已然破胸而出!

卷簾不由一驚,他猛回過頭來,隻見鄭老爹正滿臉淚痕,怨毒的盯著自己。

他的手緊緊握著那把鄭一文拿過的鋼刀,他正是用這把刀,從背後襲擊卷簾,刺穿了他的胸膛。

“你為何……”卷簾不解,此時的他又驚又怒。

“你還我兒來!”鄭老爹的嘴唇翕動著,嘶啞的哭道。

因愛生恨,積怨成魔,自古便是世人難逃的業障。

愛是可以撫平人心中傷痕的良藥,但也是可以將人溺斃的沼澤。

卷簾重重的歎了口氣,他的眼中,再次劃過了一抹殺機!

而恰在此時,鄭老爹也驚愕的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這刀明明已經刺穿了卷簾的身體,可為何刀傷之上,沒有流出一絲鮮血?

鄭老爹慌忙伸手想要拔出刀來,隨著他的動作,一縷砂礫從卷簾的創口中汨汨流下。

此情此景令鄭老爹頓時一陣膽寒,可隨後而來的,是一陣呼嘯的破風聲,灌頂而來!

鄭老爹驚恐的抬起頭來,倒映進他瞳仁的中,是正法禪杖斧刃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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