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訝地轉向我:“你乃貴胄之後,當著願拜我這個流亡之人為大哥?”
“當然願意。荊軻先生一直是我的偶像呢!怎奈英魂已歸去兮。可今日得知你是他的兒子,震驚之餘,更使我感念他的英偉。能拜你為大哥,倒也是我的福分了!”
“偶像?是什麼呢?”荊柳竟一時忘記悲傷,一副好奇詫異的樣子。
“就是很崇敬的人啦!荊大哥,讓我們來指天為誓!”說罷,我已從香爐中取出兩束香來,急著要與之結拜。
荊柳一襲白衣勝雪,從容地走過來,自我手中取了一束香,緩緩說道:“皇天後土在上,今日,我便恢複原本的身份,認祖歸宗。荊柳在此,願與虞妙戈結為金蘭。從此有福同享”
“有難同當!我虞妙戈也願與荊大哥結為金蘭!”我趕緊補充道。看荊柳一臉猶豫的樣子,看來是怕日後連累我吧。
“大哥不必擔憂,你我本是同道中人。我跟暴秦也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亡我故國,破我山河,加害忠良,荼毒百姓。終有一天,我是要同天下黎民群起推翻它的!到時候,誰會牽累誰,還說不定呢?”
荊柳臉上露出一絲釋然的微笑,徐徐將酒灑入黃土之中,起身道:“好!希望我與妙戈都能謹記今日誓言,永不相忘。在下就此先行一步,有緣再聚。”他深揖作別。
目送他轉身離開,我竟有絲絲不舍。雖然我與荊柳才相識數日,但是卻仿若認識了很多年,或許在原來的虞妙戈心中,秦柳亦是特別的人吧,雖不親近,但是彼此心誌卻是一致的。
我大聲對著荊柳的背影呼喊:“荊大哥,我永遠不會忘記你,我們一定會再見麵的,你一定等著我呀!”
荊柳並未回頭,隻是背對著我揮了揮手,很有幾分大俠的風範。這個古代的呆書生,倒也挺會耍酷的嘛!我不禁想笑,雖然麵上已是淚水橫斜。
一直呆呆地佇立在鑒湖之畔,看著荊柳遠去的背影,直到那背影變小,再變小,成了一個小黑點,最終消失在茫茫山水間。我茫然地走回馬車邊,無視小廝們驚異的眼神,緩緩爬上馬車,淡淡地吩咐他們回府。
悵然地坐在顛簸的馬車中,一絲絲傷感襲上心頭。連荊柳這樣的白麵書生都去追尋自己的夢想了,而我呢?我該如何,真的如我所說的一般,去伐無道,誅暴秦嗎?我想了很久很久,看著窗外自由飛翔的鴻雁,我下定了決心:對,要做就做一件大事,也好筆錄丹青,名垂千古。
正這麼想著,馬車突然刹住,我的腦袋險些磕在車壁上。於是乎,我惱然大怒:“你這廝,怎麼連輛車都趕不好?小心我叫爹爹炒你們魷魚!”
估計“魷魚”二字,兩位小廝是聽不懂了,可又不敢發問,但“爹爹”二字還是把他們嚇了一大跳:“小姐息怒,隻是前方圍了一大群人,實在走不過去啊!”
我氣得一挑簾子,自己躍下馬車:“你們倆在此候著,我去看看什麼情況。”沒等他們勸阻,我就撥開人群向中間擠去。隻聽人群中間紛紛都在議論什麼“可憐”,“騙子”等之類的話語。心中便略知一二,擠入人群一瞧,果然如此。
隻見一個約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跪在地上,頭上插著草,麵前擺著一塊牌子,上書:賣身葬父。這麼烏龍啊,跟電視裏放的一樣。原來,這套伎倆早在秦朝就有啦,我連忙上前欲弄個清楚。看看是何許人也,在鬧市演出這苦情戲。
這個小女孩麵對人群中的非議,置若罔聞,雙眼空洞無神,麵露痛苦之色,情真意切,倒不像是做戲。我見她她年紀雖小,卻很淡定;內心雖痛,卻很隱忍;麵色蠟黃,卻腰杆筆直地跪在眾人麵前,在鋪天蓋地的非議聲中紋絲不動。
我心生敬佩之情,憐惜她小小年紀的不易,且不論她是否確有難處,就憑她的這份膽識氣度,也當得我的襄助,遂兩步擠到女孩麵前:“你需多少銀兩,我與你!”
人群登時止住了議論,紛紛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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