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的時候說的都是明天婚禮的事,吃完後五個人分成兩撥順著濱海大道走著,剛走了一段王濱城故意拽了一下柳巷,於是倆人落在了後麵,等李娜她們走遠倆人找了一條木椅坐下,對麵就是大海。
十一月下旬的煙海也已進入冬季,但還不算太冷,大海還是一如既往的湛藍,沒有了遊客的海灘雖然不夠熱鬧但卻回歸了自然的屬性,終於與大海融為一體。
柳巷突然想起了何嫣,接著又想起了高陽,何嫣是從這裏走的,而高陽還在這裏,這片大海似乎與自己有太多牽連,理又理不清,剪還剪不斷。
見柳巷望著大海出神,王濱城輕聲問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指什麼?”
“拍片的事。”
“我還是不想和田家合作。”
“你給我個理由。”
柳巷給不出理由,感情的事連他自己都不明白,說出來也隻能是徒增煩惱。
“如果你說不出來那就是沒有理由,你拒絕都是自己的假設,可能有時候你想的正好與事實相反,就像這大海,你以為天空是藍的所以它才是藍的,其實是因為它是藍的因此我們看到的天空才是藍的。”
王濱城像個哲學家,但這種類比的哲學如果在你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時它就像黑暗中的一點燭光,讓你有了方向,還像烏雲蔽日的天空從雲縫裏透出的一縷陽光,讓你感受到了希望,柳巷一下子明白了所有的焦慮其實都是自己的心結,自己一直怕的隻是自己,不是別人。
“你念過大學吧?”柳巷側過頭,問王濱城。
“念過,人民大學新聞係,後來去了日本,在那裏遇到的我的前妻,再後來結婚生女,再後來我就回來了,就是你今天看到的樣子。”
原來王濱城真是高材生,柳巷有種肅然起敬的感覺,但不知道他為什麼回國,婚姻又為何如此不幸,這些可能都涉及到隱私他沒法直接問出來,所以隻是說:“其實你可以生活得更好。”
王濱城搖搖頭,說道:“如果突然有一天你發現自己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時你會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行屍走肉,那種悲哀的心情讓你瞬間崩潰,國內的很多理念,先進的不及日本,傳統文化的保留也不及日本,甚至已經被一脈相承的韓國和新加坡遠遠地拋在了後麵,但我覺得自己找到了根,做的一切都有了金錢之外的意義,這種享受是在國外沒有的,可能也是沒出過國的人永遠也感受不到的。”
柳巷沒出過國,但他能感受到,這種情結你可以叫它狹隘的民族主義,但也就是這種理念讓一輩一輩飄洋在外的華人葉落歸根,讓中華民族具有自己的民族特點,而不是被曆史的長河湮滅,成為曆史的一頁。
“你對娜姐是真心的嗎?”柳巷又問,李娜沒念過大學,更沒出過國,他怕兩人的差距太大,不知道是不是王濱城隻為打發精神上的空虛而做的權宜之計。
“我對每一段感情都是認真和負責的,當你為不同的理念爭吵時你會覺得理念是天大的事,當理念趨同時學曆和經曆不是問題,真心就變成了天大的事,所以請你放心,我是真心的。”
王濱城的前句話說的是他和他的前妻,後句話說的是他和李娜,柳巷覺得也說出了自己,認真自己始終沒做到,負責正在學,那麼真心呢,自己到底對誰真心?
如果說出來自己一定會說是高陽和高歡,那麼何嫣呢,自己又為何總是割舍不下,還有陳佳寧,想到她時也會心痛,田思思自己也喜歡,隻是不敢靠得太近,在泰山時自己曾經心潮澎拜過,在聊齋宮時更是恨不得摟著她不鬆手,田思思在顫的同時自己也在顫,為什麼會這樣?
當你的心分成八瓣的時候你還敢說自己是真心的麼?
“這怎麼說著說著說我身上來了,如果你實在不想和田家合作我再想想辦法,煙海還有一些有實力的企業,我挨家去拜訪拜訪。”王濱城說。
柳巷收回思緒,這種求爺爺告奶奶的方法成功率幾乎為零,這不是小數目,誰也不想一千多萬打水漂玩,所以他搖了搖頭,說道:“我想通了,明天要是有機會我和曾美談談,要是能行是最好不過了。”
王濱城也知道這是最切實可行的辦法,說到底這是有田思思這條線牽著,否則恐怕連人家的門都進不去,還談什麼合作,心裏的一塊石頭落地王濱城也輕鬆起來,笑道:“要是田思思真有那意思怎麼辦?”
“你不是說了麼,是海藍我們看到的天空才是藍的,不要總認為天空就是藍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