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黎川不在多費口舌。他熟門熟路地從床頭抽屜裏取出一把精巧鋒利的水果刀,一刀飛快地銷掉許君嚴手臂上的肉。
許君嚴痛得臉都變了形。緊接著,許黎川拿起旁邊支架上一瓶輸液用的鹽水,直接灌在傷口上。
“啊!”
許君嚴終於叫出了聲。
睡在樓下的看護聽見動靜,穿著睡衣慌慌張張地跑上樓想看情況,卻被病房門口的羅嚴攔住了。
“沒你的事,回去睡覺。”
看護知道來人是誰,不敢多說多問,懷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覺悟,重新回房間了。
又過了一會兒,羅嚴身後的病房門打開,許黎川擦著手從裏麵出來。
“賬本就放在寧安保險托管,你明天拿著公司印章去取回來。”
“是。”
“看護換一批。有多嘴多舌的,你處理掉。”
“是。”
許黎川重新回到車裏,吩咐羅嚴:“回公司。”
路上,他打了個越洋電話。
英國那邊正好是晚飯時間,鈴響到許黎川幾乎失去耐心了,那邊才接聽。
陸寧修散漫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國內現在應該是午夜吧?許大少爺這是午夜寂寞了,忽然想明白自己的性取向,想找我排遣一下?”
“滾。”許黎川懶得搭理他,開門見山的說,“我待會給你發萊因公司的資料,三天之內,你幫我查清這間公司的所有資料。”
“報酬呢?我可不便宜。”
“你不是一直想回國嗎?辦好這件事,你就回來吧。我高薪聘請你當許氏的投資顧問。有這個頭銜,你們家老頭子也不會太為難你。”
“成交。”
“順便通知你一下,我今天結婚了。”
“……”這話題來得生猛又刺激,陸寧修毫無防備地被嗆了一下。他喝了口白酒重新接受信息,不太確定地問,“你今天結婚?”
得到了對方淡定的回應。
“嗯。”
“……”
能把“我今天結婚”,說出“我剛買了顆白菜”的效果,許黎川這貨也算是第一人。
“那個倒黴催的女方是誰啊?夏雲初?”
許黎川紋風不動的臉上,終於有了點意外的表情:“你怎麼知道?”
“嗬……”陸寧修在遙遠的大不列顛島上翻了跨國白眼,“除了她,那個女人死心眼到想嫁給你?除了她哪個女人有手段能嫁給你?”
“……”許黎川實在很不想和這廝繼續說話,“掛了。”
“許黎川。”陸寧修叫住他,倒是難得正經起來,“雖然我也很不喜歡夏雲初那個女人,不可愛,不溫柔,尖酸刻薄,霸道嬌蠻……但是,她的確和你很搭,你不覺得從某種程度上看,她就像個女版的你嗎?”
“……”
真是一句誇人的好話。
許黎川相當溫和地微笑道:“陸寧修,你現在人要是在國內,我就把你掛在車尾遊街。”
陸寧修被資本主義的土壤養肥了,毫無危機意識地繼續說下去:“而且除了夏雲初,還有哪個女人敢對你死纏爛打十年?最後還得手了,你人都被她拐到床頭了,就從了吧。”
“我娶她,是目前形勢所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