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走廊,舒童婭正從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出來,見到走到門口這邊來的舒言和顧默白,目光微微一動時,走過去停住了腳步,此時站在那邊的舒言提起手裏的餐盒,見神色憔悴的舒童婭走過來時,輕聲說道:“一起吃飯吧!”
舒童婭什麼話都沒說,帶著兩人進了休息間,休息間就是緊挨著秦侯遠特殊病房旁邊的一間有著簡易家具的房間,裏麵就一張床,兩個單人沙發。
舒童婭走進去,淡聲說道:“裏麵有些亂,自己找地方坐吧!”
舒言是經常進這個房間,隻不過顧默白還是第一次,瞥見房間裏擺放著一個大拖箱,角落裏還淩亂地放著一些高跟鞋,屋子確實有些亂。
舒言在看到這裏麵的布置跟幾天前完全不一樣,幾天前這裏麵的東西很少,舒童婭每天來回在秦家和醫院奔波,但衣服這些東西都放在秦家的,但是今天一看,她的不少東西怎麼都在這裏了?
舒言心裏疑惑,但內心似乎也猜到了些什麼,她讓顧默白坐單人沙發,顧默白人高馬大的坐上去,整個沙發都差點癱下去了,顯得有些滑稽,不過顧默白什麼話都沒說,臉上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不習慣不自在的表情,他坐下去就幫著舒言擺餐具。
他們從餐廳那邊過來,並沒有跟冉啟東那一家子吃什麼飯,而是上車之後在前往醫院的路途上找了一家餐廳炒了幾個菜帶了過來。
“吃飯吧!”舒言把手裏的筷子遞給坐在一根小凳子上的舒童婭,其實這段時間,舒童婭給她的表現已經顛覆了之前十幾年的所有印象,在舒言眼裏,舒童婭是個十指不沾春水,連廚房都不會進每天隻會擦脂抹粉想著要把自己打扮得如何靚麗動人的女人,但這段時間,舒童婭整個人都憔悴了,舒言想起了剛才在那邊顧默白說的那個讓她震驚的話題,她就忍不住地有些心疼,為十幾年前的舒童婭心疼,更為現在的她的心疼!
舒童婭接過了舒言遞過去的筷子,三個人坐在一起,在這樣的環境下吃飯還是第一次,不過舒童婭卻沒有一絲的不自在,她接過舒言遞過來的碗,舒言抬眸時看著她的右手手指,目光有些異樣,但這種表情隻是一閃而過,並沒有表現出太突兀。
“婚禮的事情準備的差不多了嗎?”舒童婭的聲音有些低啞,應該是有些感冒的原因,她問話的時候也不去看舒言,隻是埋著頭在自己喜歡的菜碗裏夾起菜來慢慢地吃著。
“嗯!”舒言輕聲答了一聲。
之後吃飯的過程都很安靜,隻聽得見微小的碗筷觸碰著會發出的聲音,舒童婭吃的不多,舒言也沒有什麼胃口,等她們放了筷子,顧默白便開始整理桌子上的碗筷,顧默白出門之後舒言才輕輕問道,“當年你去找席沐欣的時候,是不是真的推了她?”
這句話在她十三歲之前的那段記憶裏,舒童婭和冉啟東的每一次劇烈爭吵,冉啟東都會提到的這件事情,就像所有處於決裂階段的夫妻一樣,對方的所有缺點做過的所有的不稱心不如意的事情都會在這一事件被激發出來,而讓冉啟東一直心存記恨的事情無非就是舒童婭鬧上了席沐欣的家,推了席沐欣一把,害得席沐欣早產。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件事似乎也在爭吵中成了定論了,但舒言今天卻突然想親口問問,當年舒童婭到底有沒有推她?
舒童婭表情有些微愣,目光淡淡地看著舒言,“女人之間的爭強鬥狠有時候甚過了男人,舒言,別小看了一個女人的能耐,你今天突然問我這個問題,讓我想到了當年的場景,當年那件事也讓我最後下定了決心,放棄冉啟東,離席沐欣遠一點!”
舒言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舒童婭,在她印象中,舒童婭就是一個爭強鬥勝的女人,因為她有氣場,一出場那氣勢就能壓倒不少的女人,正因為這樣,她才相信舒童婭之前所說的那些話,她看不上冉啟東,冉啟東配不上她!
隻是聽了她的話,舒言心裏湧出一絲淡淡的淒涼,恐怕這隻是表象了。
舒童婭冷笑起來,“當我看著一個懷胎七月為了跟我爭男人甚至豁出命地從樓梯上直接滾下去時,我就知道,我狠不過她!”
舒童婭的話讓舒言驚訝地愣在了原地,這是這麼多年來舒童婭第一次為自己澄清。
舒童婭的目光有些疲憊,看著舒言低聲說道:“舒言,如果有一天有這樣的女人跟你搶男人,答應我,寧可果斷地放棄這個男人,也不要有讓對方有傷害你的機會!與其成了妒婦整日活得煎熬,不如退一步海闊天空,放自己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