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酒肆已打烊,店外的酒旗子都卷了,卻因為盛長歌和蘇絮的到來給重新收拾好了桌椅,把店裏最好的酒擺了上去。
見兩人坐了下來,盛長歌一個勁兒對著桌上的“好酒”皺眉,店夥計趕忙過來賠笑道:“公子,夫人,對我們桌上的酒可還滿意?”
其實盛長歌本來是不滿意的,蘇絮倒還好,她喝酒不多,但這酒肆中酒不太烈,她剛好能夠接受。便點了點頭。
然後又看向盛長歌,他端起桌上酒杯,酌了一口。蘇絮特別想看他露出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可惜並沒有。
他隻是淡淡回道:“酒一般,但我今天很滿意。”又隨手從荷包裏摸出一錠銀子,扔給了那名夥計。
店夥計雖也不知這是何故,說酒不好還給賞錢。真是怪人。但白得了十兩銀,心中樂不可支,對盛長歌態度更加恭敬,討好般了道了聲,“公子夫人慢用。”就不再打擾他們了。
蘇絮這才聽出盛長歌說滿意的真正原因。
酒桌下直接朝他踢了一腳。不過盛長歌何等反應,輕輕一動就躲了。
故作茫然道:“夫人,你幹什麼?”
蘇絮道:“誰是你的夫人,別胡說。”
盛長歌笑:“不是嗎?可剛才夫人點頭的時候我沒有見著丁點兒猶豫啊”
蘇絮不屑的跺了兩下腳,這個盛長歌,偏愛強詞奪理!
不過一會兒,菜也上來了。
“吃菜!”蘇絮沒好氣的給他翻了一個白眼。提了筷子就夾了片青菜放到嘴裏。
盛長歌後來就老實多了,酒嫌太次他就沒喝,隻是看兩眼盤中菜,又看看身邊人。
一派饜足。
蘇絮問:“你看著我幹嘛?不是來吃飯的?”
盛長歌拿起筷子指了一下麵前的一盤菜,搖了搖頭道:“難吃。”
“那我們換一家。”蘇絮說完衝他眨了眨眼,也一並筷子,放在碗上。拉了一下他的衣襟。道:“走吧。”
盛長歌心中一暖,正欲起身,卻聽得大堂中有喧嘩聲。二人本坐在二樓,又是這個時辰了,酒肆應該沒什麼客人。卻因為盛長歌來,店夥計想,反正招待兩個人也是招待,不如多經營一會兒,就放下了酒旗。過路又陸續來了幾人,進大堂找了張桌喝起了酒。
京城多是富貴閑人,不過後來的人卻是不像,身穿粗布,腳踩草鞋。幾人推推攘攘,要了兩壇女兒紅,隨意點了小菜。吃吃喝喝起來。
又是酒後多言,聲漸大了。二人不想聽清都難。
樓下其中一人叫道:“如今得罪了五皇子,那人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難翻身了。”
另一人不明:“那人,是何人啊?”
“我,操,你連‘那人’都不知道,在京城白混了這幾年。我們鼎鼎大名的世子爺啊。”
“糊塗蛋!”一人啐道。
可糊塗蛋卻還不明白,老實的問:“我們青國在京有多少位世子,你們說的究竟是誰?”
剩下的四人都大肆嘲笑了起來,卻是不答。繼而說了些別的什麼。蘇絮側耳傾聽兩句,當聽到得罪五皇子的字眼時,不自覺的緊了緊捏筷子的幾根手指。
而盛長歌從容握住了她,低沉著冷笑一聲:“市井之徒,能懂什麼?所言不實。”
蘇絮又坐了回去,一抹臉上擔憂神色,轉為微微輕笑,對他道:“既然是不要緊的事,我們也拿他們到談話打個賭。如果這些人再議論到誰,無論是否指名道姓,都要自罰一杯。如何,世子敢嗎?”